我像個傻子一樣站在原地,看著陸淮川緊張地衝上樓。
客廳裏隻剩下我和段思思。
她收起了那副假惺惺的嘴臉,走到我麵前,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輕輕地說:“林晚晚,你知道嗎?淮川為了我,可以放棄整個世界,包括你和你的女兒。”
我的血一下子衝到了頭頂,想都沒想就揚手要打她。
手腕卻被她死死抓住,她力氣大得驚人。
“別白費力氣了。”她湊到我耳邊,笑得像條毒蛇,“順便告訴你一聲,瑩瑩的手是真的。那一百根針,也是我親手一根根紮進去的。怎麼樣,心疼嗎?”
“你這個瘋子!”我尖叫著,用盡全身力氣掙紮。
“噓——”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眼神裏滿是惡意,“想讓瑩瑩活命,就乖乖聽話。否則,我不保證她下一次還能見到你。”
我渾身發冷,手腳都軟了。我不敢賭,我賭不起。
樓上傳來陸淮川焦急的聲音:“思思,快上來!瑞瑞的情況不對勁!”
段思思立刻鬆開我,臉上又掛上了那副驚慌失措的表情,飛快地跑上樓。
我也跟著衝了上去,隻見那個叫瑞瑞的小孩躺在床上,滿臉通紅,呼吸急促,像是隨時要斷氣。
陸淮川作為頂尖醫生,此刻也亂了陣腳:“他有罕見的藥物過敏史,現在必須馬上輸血,需要Rh陰性血!思思是O型,不行!”
他猛地回頭,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盯著我:“林晚晚,你是什麼血型?”
“我......”我腦子一片空白。
“你是Rh陰性血,我記得!”他像瘋了一樣抓住我的胳膊,“快,跟我去醫院,救瑞瑞!隻要你救了他,我馬上就給瑩瑩安排手術!”
我被他拖著,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我自己的女兒還在不知哪個角落裏受苦,我卻要被逼著去救仇人的兒子。
這是何等的諷刺。
醫院裏,冰冷的針頭刺進我的血管,我的血被一點點抽走。陸淮川就守在旁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血袋,生怕出一點差錯。
我看著他緊張的樣子,心如死灰。
他對段思思的兒子這麼上心,可曾想過,我們的女兒瑩瑩,還在等著他救命?
抽完血,我感覺天旋地轉,幾乎站不穩。
我想去找瑩瑩,陸淮川卻攔住了我:“你先在休息室待著,瑞瑞這邊還沒脫離危險。等他好了,我自然會帶你去找瑩-瑩。”
我被他強行按在休息室的椅子上,眼皮越來越重,最終昏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一陣劇痛驚醒。
是我的心,疼得像要裂開一樣。
我猛地睜開眼,跌跌撞撞地跑出休息室。整個醫院靜悄悄的,我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找。
終於,我在一間偏僻的急救室裏,看到了我的瑩瑩。
她小小的身體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嘴唇發紫。旁邊的心電監護儀上,那條代表生命的線,已經變成了一條冰冷的直線。
“瑩瑩——!”
我淒厲地喊著,撲了過去,可她的身體已經冷了。
一個年輕的護士走過來,同情地看著我:“對不起,林女士,孩子送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心力衰竭,我們盡力了。”
我抱著女兒冰冷的屍體,眼淚流幹了,連哭都哭不出來。
我錯過了我女兒的最後一麵。
就在我被我的丈夫,強逼著去救另一個孩子的時候,我的女兒,一個人孤零零地死在了這個冰冷的房間裏。
這時,門口傳來腳步聲。
段思思走了進來,她看著我懷裏的瑩瑩,臉上沒有一絲同情,反而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她走到我身邊,俯下身,用隻有我能聽到的聲音,殘忍地低語:
“忘了告訴你,我兒子根本沒事,我隻是給他打了一針能引發高燒的藥而已。”
“我就是要拖住陸淮川,拖死你女兒。你看,我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