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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靳沉司在拍賣會上買下了一隻狼女。

狼女從小生活在狼群中,不諳世事,到了十八歲才被人救出來。

我知道後跟靳沉司說狼女身上恐怕有病毒,不想讓她跟著回家。

靳沉司卻吻了吻我的嘴角,深情地看著我:“老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移情別戀,等我調教好了狼女就讓她當你的保姆。”

可狼女被帶回來後,鬧得家裏雞飛狗跳,靳沉司將她寵上了天。

不僅親自教她吃飯穿衣換姨媽巾,還執意讓她當我的公司助手,說助手和保姆都一個意思。

麵對我的質問,靳沉司卻幫著狼女:“老婆,她隻是一個寵物,連個人都算不上,你吃什麼醋?”

今天是我和甲方的酒局,原本按照甲方喜好的菜單卻被換了。

一盤盤鮮血淋漓的生肉被路陸陸續續端了上來。

在場的人無不驚愕地看向我,

“貴公司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就這種合作態度嗎?”

我心下一驚,連忙看向服務員。

“誰讓你們把這些東西放上來的!”

可服務員也隻是戰戰兢兢道:“是幼幼小姐讓我換成這些的,傅總不是說讓我們都聽幼幼小姐的嗎......”

一旁的傅幼幼的眼睛泛著光,話都說不清楚。

“你、你們......吃、吃......”

我看向傅沉司的這個新寵。

傅幼幼十八歲以前都在狼群中生活,直到傅沉司把她帶回了家才結束她這麼多年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甚至傅沉司還給她取了名字,讓她在我身邊做助理,說讓我帶她適應社會生活。

現在好不容易談下的合作卻被她胡亂攪毀了。

適應個屁!

胸口不由得騰出一股火,我連忙向甲方道歉,

“都是誤會,誤會,我們——”

可甲方根本沒有給我解釋的機會,一群人浩浩蕩蕩地甩了文件走了。

傅幼幼顯然不在乎我臉上難看的表情,捧著那盤腥肉看向我,

“吃、吃......”

濃厚的血腥味飄進鼻腔讓我忍不住作嘔起來。

“你到底想幹什麼,你知不知道這個合作我——”

話突然又被我咽下去了,我噙著淚水,隻覺得肚子裏一股火,卻不敢對她發泄。

畢竟傅沉司疼她疼得緊,之前我不小心對她說話重了點嚇到她,傅沉司就跟我冷戰了一個月,要是罵了她,那我還不得被扒一層皮下來。

我隻覺得不耐煩,忽視眼前的傅幼幼,忍著胸口的窒痛,拿起包剛要出去,可她卻突然擋在我麵前要我陪她玩。

“走開!”

我明明沒推她,可她卻一下子倒在地上哭了起來。

保鏢手忙腳亂地將這個小祖宗扶起來,然後給傅沉司打了電話過去。

沒一會兒就來了,真是比陪我還要積極。

傅幼幼哭得更大聲了,整個人埋在傅沉司的胸口。

“你不是在開會嗎,這點小事——”

我記得今天傅沉司的行程安排是有一個國際會議的,他居然敢為了傅幼幼推掉了。

可他絲毫沒有回應我的意思,而是輕輕拍著傅幼幼顫抖的後背,連眼神都沒分給我半分。

“許澄!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準欺負幼幼。”

傅沉司的聲音冷得像是淬了冰,

我攥緊手包,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深吸了一口氣:“傅沉司你能不能講點道理,她把我的客戶嚇跑了我還沒說什麼呢,她倒是先哭起來了。我沒做錯道什麼歉?”

可傅幼幼還在哭,堅持指向桌上那盤生肉,結結巴巴道:“吃......吃......”

知道了來龍去脈的靳沉司終於抬眸看我,

“幼幼隻是想和你分享食物。”

“她不懂人類的規矩,你作為成年人,為什麼不能包容?”

“包容?”我眼眶發燙,感到有些可笑。

“那誰包容我?這單合作我跟進了八個月,被她胡攪毀了,現在還要我吃生肉?傅沉司,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夠了!那幾百萬的單子沒了就沒了。”

他突然提高音量,傅幼幼嚇得往他懷裏縮了縮,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斤斤計較?幼幼從小就沒受過教育,心智跟小孩一樣,你非要和她爭什麼?”

我後退一步,喉嚨像被人掐住般發不出聲音。

傅幼幼從靳沉司懷裏探出腦袋,嘴角卻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我終於看清她眼底的狡黠。

可靳沉司隻看到她委屈的模樣,溫柔地哄著:“不哭,我讓她吃。”

他轉頭看向我,語氣不容置疑:“許澄,吃下去。別讓我再說第二遍。”

“你知道我的手段......”

“你真是瘋了,傅沉司。”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保鏢端起那盤肉,猛地敲開我的嘴。

“嘔——”

帶著濃膻味的氣息再次撲麵而來,我死命地掙紮著。

可傅幼幼卻天真地拍起手笑著。

2

我一氣之下連家都沒回,跑回自己名下的一處公寓買醉。

我癱在公寓沙發上,滿腦子都是傅沉司那句“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斤斤計較”,像針一樣反複紮著心臟。

是啊,我斤斤計較,他的傅幼幼就天真無邪。

原來在他心裏,我這個陪他從校園到婚紗的老婆,連一個相處幾個月的“狼女”都不如。

一杯酒下肚,渾身燥熱。

傅幼幼剛被傅沉司帶回家的時候,我還特別關心過她,直到那次傅沉司和我親密......

他說:“幼幼真像隻沒長大的小狼崽,單純得讓人想保護。”

我當時僵在他懷裏。

縱然他一直強調傅幼幼心智像小孩,跟我解釋他們之間的清白,他對傅幼幼就像妹妹一樣。

可我偷偷看過醫院的檢查報告。

傅幼幼雖然因為生長環境導致心智發育遲緩,但骨齡檢測顯示她生理年齡已滿二十周歲。

那些藏在“天真”表象下的,是成年女性的身體,和獸性愈發明顯的占有欲。

她會在我靠近傅沉司時突然衝過來撲進他懷裏向我示威。

可傅沉司永遠對她感到新奇,給我的回應也永遠是“澄澄,你那麼善解人意,一定能和她好好相處,對嗎?”

於是我開始被要求大度包容。

看著傅沉司開始手把手教傅幼幼用筷子,比看我還要專注,傅幼幼生理期哭鬧,他甚至給她揉了一整晚肚子,而我那天高燒三十九度時,睡在辦公室,給他打電話卻顯示關機。

前所未有的危機感鋪天蓋地向我湧來。

那天我臉色蒼白地回來的時候,跟傅沉司大吵了一架,情緒大崩。

好歹有著十幾年的情誼,傅沉司知道自己錯了,哄著我去醫院,又貼心照顧了好幾天,買了包包首飾給我補償。

那這次呢?

我等到半夜,都沒等到他哄我的一個電話或者信息。

直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我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起身卻看到廚房裏傅沉司正忙活的身影。

“醒了?”

他端著餐盤轉身,溫柔地揉了揉我的頭發。

“我煮了蜂蜜水,還有粥。”

“張嘴。”

他將杯子遞到我唇邊,

發澀的喉嚨終於潤了一點。

他將餐盤擱在桌子上,修長手指扣住我的後頸,強迫我與他對視。

他的氣息越來越近,溫熱呼吸掃過睫毛,

“我的老婆生起氣來,連家都不回了?”

“還鬧脾氣喝酒?”

“要不是我後半夜來看你,你豈不是要喝進醫院去?”

我依舊不理他,

而傅沉司也不惱,拇指摩挲著我眼下的青影,然後替我揉了揉不舒服的眼睛。

聲音突然放軟,

“是我錯了,不該讓你受委屈。幼幼打翻合作案是她不懂事,我已經讓秘書重新跟進。”

又聽見他解釋:“幼幼身上狼的習性不能徹底消除,我要是不向著她,她指不定又要怎麼鬧了,當時讓你吃生肉都是隨便說說的,別當真好嗎,老婆。”

傅沉司認錯的態度誠懇,讓秘書把最新上市的包包首飾買回來,傍晚又親自下廚做了我愛吃的菜。

可剛要提筷子的時候,胃裏卻一陣翻湧。

傅沉司見我臉色不對勁,連忙驅車送我到了醫院。

檢查報告出來顯示我懷孕了。

已經三個月了。

傅沉司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親了親我的臉頰,恨不得把我抱起來轉圈。

可他的手機卻不適宜地響了起來。

是傅幼幼的。

可傅沉司卻掛斷了,然後跟我解釋:“過幾天我就把幼幼送去給別人養,免得她傷到你。”

我握著那張孕檢單,鬆了口氣。

3

傅沉司為我製定了孕期都膳食計劃表,簡直是把我當寶一樣捧著,生怕受了什麼傷。

可這樣的日子沒過幾天,傅沉司又開始早出晚歸了

傅沉司洗澡時接個電話,出來的時候就像變了個人一樣魂不守舍。

直到半夜的時候他替我掖好被子才急急忙忙出去。

我原本閉上的眼睛又清醒地睜開,然後跟著他來到了醫院。

醫院裏的冷風吹得我發抖,我躲在牆角看著傅沉司站在急救病房門口打電話。

一旁是他的助理和一些保鏢。

“廢物!幾個大男人連這點事都辦不好,連人都看不住!”

這是我這麼多年來,第二次見他如此失態,第一次是當年我被他在商業上的對家綁架。

當時他又怕又急,找到我的時候差點哭了出來。

可這次他比上次還要失態。

我知道他又是為了傅幼幼。

“傅總,孩子保住了。”

門框上的急救燈熄滅,出來的醫生鬆了口氣。

傅沉司臉色終於好看了點。

可“孩子”兩個字像重錘一樣砸在我太陽穴上。

傅幼幼懷孕了!

我控製不住自己衝到傅沉司的麵前。

“你不是說你跟傅幼幼沒什麼嗎!那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傅沉司嘴角的笑容瞬間凝固。

“許澄,你還有臉問?”

他一把拽住我,

“許澄,你到底想幹什麼!非要把幼幼害死你才開心嗎!”

“你胡說什麼!我沒有......”

我急切地想要辯解,聲音卻被他打斷。

“幼幼懷孕三個月了!醫生說被車撞得大出血!差點流產,你明知道她剛學會過馬路,為什麼讓傭人引她出來再找人撞她?!”

曾經那個溫柔體貼的傅沉司,此刻恨不得為了傅幼幼將所有的惡意都傾瀉在我身上。

“傅沉司!我根本不知道她懷孕,更不可能......”

他突然起揚起手狠狠地扇在我臉上,

“我以為我這些天對你這麼好,你能夠看在我的麵子上對幼幼寬容一點!”

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領,將我抵在牆上。

“證據確鑿,傭人都招了,要不是幼幼命大,現在已經一屍兩命了!”

這時,病房裏傳來傅幼幼哭鬧的聲音。

傅沉司這才鬆開我,急切地進去安撫傅幼幼。

透過虛掩的門縫,傅沉司單膝跪在病床邊,小心翼翼地握住傅幼幼纏著紗布的手。

她梨花帶雨地撲進他懷裏,

“沉司哥哥,我夢見寶寶沒了......”

傅沉司眼眶都紅了。

“對不起幼幼,以後我不會再讓人傷害你了,也不會把你送走了。”

4

我渾渾噩噩地熬過接下來的日子。

直到堆積如山的工作重新填滿生活,我才在熬夜改方案的淩晨找回一絲作為“活人”的實感。

然而人事總監的強製解雇又將我拽回現實。

我攥著辭退通知書衝進公司,卻隻得來了一個好無根據的由頭。

“惡意傷害傅小姐,不再適合留任。”

我氣得給傅沉司打了好幾個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

晚上我回到家,卻發現門口的密碼鎖輸入了幾遍密碼都顯示錯誤。

我使勁地拍門,裏麵的傭人卻始終不敢讓我進來,說是傅沉司的命令。

天空下起了暴雨,我渾身濕透地站在外邊。

或許是倔脾氣作祟,我怎麼也不肯離去,我就是要一個交代。

直到淩晨三點,傅沉司的邁巴赫終於緩緩駛入車庫。

他小心翼翼地抱著熟睡的傅幼幼下車,黑色西裝外套裹住她單薄的肩膀。

“傅沉司你什麼意思,你眼裏還有我這個老婆嗎!”

“你吵什麼!”

他蹙眉看向渾身濕透的我,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他懷中的人突然往他胸口蹭了蹭。

傅沉司瞬間緊繃身體,輕柔地拍著她後背哄道:“別怕,到家了。”

“為什麼讓人解雇我,為什麼不讓我回家!”

我擋住他的去路,整個人要氣炸了。

傅沉司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什麼,

“抱歉,今天幼幼不開心,我為了逗她開心才這樣做。”

“你以後就不要去公司了,我名下還有別的房子,你早點搬過去,不然幼幼見到你又要鬧了。”

末了,他又解釋了一句,

“今天沒接你電話是因為陪幼幼到遊樂場玩沒空,不是故意不接的。”

那又有什麼區別?我被氣得說不出話。

傅幼幼突然醒過來,像是被刺激了一般掙紮著從他懷裏跳下來看著我,

“你快走開!我已經有沉司哥哥的孩子了,我以後就是她老婆,你快給我離開沉司哥哥,不然、不然我咬死你!”

這句話瞬間刺痛了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撫過肚子。

我也懷了傅沉司的孩子啊。

憑什麼我要被這樣對待......

見我無動於衷,傅幼幼急了。

整個人手腳並用地捶打我,還伸手扯住我濕漉漉的頭發,

“幼幼!”

傅沉司臉色驟變,衝過來將她拽回懷裏。

可傅幼幼仍然張牙舞爪,指甲在我臉上擦了好幾道血痕。

“讓她滾!沉司哥哥是我的!”

她的聲音尖銳又扭曲,完全不見平日裏結結巴巴的柔弱模樣。

傅沉司卻隻是輕聲哄著:“不鬧了,我們進屋。”

看著他的背影,我突然覺得好累好累,

幾乎是下意識地說了一句:

“傅沉司,我們離婚吧。”

傅沉司根本沒有回頭理我,滿心滿眼都是懷裏的那個傅幼幼。

仇恨的種子在我心中瘋狂生長。

我顫抖著掏出手機,撥通了研究所的電話。

“是國際特殊生物研究所嗎?我要舉報一起非法豢養狼人事件,這對你們來說應該很有研究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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