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最近京中興起一本詩集,剛才從他人口中得知小姐的書局在發售,便迫不及待想要來看看。”
“買上一本專心研讀,或許也能提升自身。”
“原來如此。”薑離頷首。
她給了掌櫃一個眼神,掌櫃就拿來一本詩集。
薑離將詩集親手遞給沈青青,“我看得出來沈姑娘十分聰慧,於經商一道很有天賦,若是能提升自身的學識,想必能將經商之路走得更順暢。”
“既然姑娘對這本詩集感興趣,我就送你一本吧,算是我們交個朋友。”
沈青青顫著手將詩集接了過來。
周圍不知何時停下許多人圍觀,議論聲鑽進她耳中。
“這女子是誰,竟然能讓相府嫡女親自贈書與她相見。”
等被人解釋了沈青青之前跟薑離的淵源,議論聲越發嘈雜,開始說薑離是如何的包容大度,沈青青先前對她那麼不敬。
她竟然能全部放下。
沈青青低著頭,“......多謝小姐。”
她眼中逐漸布上血絲。
隻有沈青青自己知道,顫抖的雙手根本不是因為感動,純屬是被氣的!
若不是薑離三番五次壞她好事。
她的經商之路何止順暢,早就擴寬不知多少倍了!
【這薑離是真心胸寬廣?】
【看來是個傻白甜,與沈青青相交後被反手捅一刀就老實了。】
【死了肯定老實了哈哈哈哈。】
薑離看著這些彈幕,眸光泛冷。
她唇角卻掀起,笑著邀請沈青青道:“若是沈姑娘不願意,也可以跟我一起去進書局看看,要是還有喜歡的書,我都可以送你。”
這話一出,周圍看向沈青青的目光頓時更加羨慕。
每一道都如同尖刺刺入沈青青心頭。
刺得她心一直滴血。
她腦內自動浮現出此時書局內人頭攢動的擁擠。
那都該是她的生意。
她的錢啊!
“......多謝小姐好意。”沈青青聲音也顫抖起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薑離麵露遺憾。
而後又問:“那若是沈姑娘成衣坊又出了什麼事,可以來相府找我。我對朋友向來是能幫則幫,況且同為女子,本就該守望相助。”
沈青青:“......”
隻要沒了薑離,那就什麼事都不會有!
沈青青紅著眼點了頭。
她恨啊!
薑離轉身要走。
沈青青突然想起什麼抓住她,然後下一秒就被翠柳啪的一聲打在手背上。
“你想幹什麼?!”
沈青青手背立刻腫了起來。
她按著手背敢怒不敢言,暗自咬了咬牙,對薑離擠出一抹笑問道:“小姐博聞強識,不知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沈姑娘大可直言。”薑離掃了沈青青手上一眼,唇角微勾。
沈青青深吸了口氣。
隨後緊盯著薑離的雙眼,試探性開口。
“天王蓋地虎?”
她還是有些懷疑薑離是經過別的時空通道,來到這個世界的穿越者。
麵對沈青青的試探,薑離雖然從彈幕上知道,這是所謂穿越者的暗號,還是一副茫然的模樣。
沈青青不死心,“奇變偶不變?”
“沈姑娘,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薑離越發疑惑。
沈青青有些急了,最後問:“宮廷玉液酒......”
【笑瘋了,沈青青自己是穿越者,看誰都是穿越者?】
【所以薑離會怎麼回答,不會把沈青青當傻子,不準備跟她結交了吧。】
【如果是我相反還會好奇這是什麼話。】
薑離的反應出乎所有人預料。
她臉色倏然大變,“原來沈姑娘前麵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是為了這個做鋪墊!你既然無意與我相交,又何必大庭廣眾之下害我?來人,將她帶走不準靠近書局一步!”
沈青青頓時懵了。
很快書局內跑出幾名夥計將她壓倒在地。
沈青青臉貼著地,反射性掙紮起來,然後得到更強力的鎮壓。
原本表現和善的薑離表情冰冷地看著她。
“玉液酒乃禦前專供,配方更是秘辛......沈姑娘突然想我提起,可是想要詢問配方?我雖為相府千金,卻對此毫不知情!”
沈青青更加懵了。
她根本沒想過這回事啊!
薑離已經看向翠柳,“去通知大理寺的人過來,將沈姑娘帶走好好問問,她到底如何得知這禦前專供酒液的名字。”
大理寺?
怎麼就扯上大理寺了!
沈青青雖然對曆史不太了解,但也知道大理寺是什麼機構,進去的人想要出來怎麼都得脫層皮!
“小姐饒命啊——”沈青青臉色慘白,顧不得如今在大街上,直接掙紮著大喊,“我隻是意外得知一句有趣的諺語,想要從小姐你這得知全貌,別無他意啊!”
短短數日的波折經曆。
讓沈青青幾乎立刻就想到了她要是真進大理寺,會得到什麼罪名——窺探宮廷,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諺語?所謂諺語從何而來,又流傳多廣?”薑離字字珠璣,“這麼多人看著,沈姑娘,我更不能包容你了。”
“若你真是被無辜牽連,大理寺卿乃我父親好友。最是公正無私,定會讓你安安穩穩從裏麵出來。”
沈青青心中嘔血。
薑離一口一個算得上親切的“沈姑娘”,卻變臉快不說,還每一個字都冰冷無比!
薑離也沒想到。
她看沈青青的笑話,還能收獲意外之喜。
宮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
沈青青那個世界的所謂“小品”,能輕易讓她在這個世界丟了命!
【驚呆了。】
【這薑離真的是傻白甜嗎?】
【要我看是沈青青太倒黴了吧,跟許煙挑詩一樣精準踩雷。】
薑離沒再看沈青青,更不打算給她開口的機會,直接對壓著她的夥計道:“我相信沈姑娘一定不是有意,你們送她去自首,說不定能從輕發落。”
沈青青瘋狂搖頭。
“不——”
夥計隻聽薑離的話,齊聲應是後,便要將沈青青從地上拖起來帶走,
沈青青用盡全身力氣緊抓著地麵。
沙礫摩擦著她的指腹。
很快就拖拽出幾道血痕,看著極為淒慘
偏偏這時候回神的人群中傳來議論。
“聽說前年戶部郎中的庶弟,不過多問了一句‘禦酒用何曲蘖’,便被扣了個‘窺伺宮禁’的帽子......如今他家墳頭的草......都已經比稚童手臂都要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