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氣瘋了。
顧啟銘都出軌了,家裏卻還保持著七年前的模樣,是為了讓所有人都看到他對亡妻的“深情”?
這樣的話,等顧啟銘和那女人修成正果,旁人也隻會感歎一句顧總對亡妻仁至義盡,終於苦盡甘來。
越想越惡心,黎夏急切的想要洗澡,想把被男人觸碰過的衣服全部丟掉!
不管顧啟銘是什麼反應,黎夏迅速轉身上樓。
身後的人緊追不舍,黎夏幾乎小跑起來。
可就在登上二樓的下一秒,黎夏腳下一個趔趄!
失重感襲來,入目是挑高的天花板,黎夏條件反射閉上眼睛。
沒有撞擊和疼痛,黎夏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唇瓣傳來異樣的觸感,黎夏一時忘了所有動作。
忍受了一路黎夏對自己的冷漠和無視,再次將人攬入懷中,顧啟銘幾乎是無法控製的加深了這個吻。
黎夏的表情從空白,突然變得漲紅。
她幾乎是用盡所有力氣,一把將壓在身上的人推開!
手背狠狠擦過,黎夏怒吼出聲。
“顧啟銘,你是不是有病!你要是實在饑 渴,就麻溜滾出去找別人!”
女人臉上的排斥,是如此的顯眼。
顧啟銘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他知道,他不能再一次看著黎夏離開他的身邊。
“抱歉,是我魯莽。”顧啟銘平複情緒,幾步走到主臥門口。
“你累了一天,先洗澡休息一下吧。”
黎夏沒動,隻是冷冷瞧著敞開的臥室門。
“誰知道我不在的時候,這床有沒有別人睡過,我不住。”
顧啟銘捏著門把手的掌心收緊。
“這是我們的房間,除了你我,沒人躺過這張床。”
黎夏不信,眯起眼環顧四周後,一把推開客房門。
將不長眼的人關在門外,黎夏深汲一口氣。
嗯?
黎夏抽抽鼻子,視線射向窗邊。
是她當年親自挑選,並放到各個房間的香薰。
七年過去,這些不起眼的東西,竟然也有人定期更換。
那個取代了她的位置的女人,對此沒有異議?
黎夏秀麗的眉頭蹙起,三秒後,她果斷將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扔到腦後。
顧啟銘願意做戲,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舒舒服服的進浴室洗了個澡,換好衣服,黎夏下樓時,就看到了剛剛放學回來的女兒。
黎夏眼前一亮。
“崽!”
麵對飛奔而來的人,顧知夏一個扭身錯過。
黎夏的懷抱落空。
這次,顧知夏的表情中多了些抵觸。
“阿姨,你為什麼在我家裏?”
黎夏啞口無言。
崽明顯不相信她,她難道要說自己死而複生?
可是他們會信嗎?
很快,黎夏找到了借口。
“那個......我是來借住的!”
“哦。”
等顧知夏上樓,黎夏才不舍的收回視線,同時安慰自己不要著急。
總有一天她會和崽相認,也不急於這一時。
半小時後,回到家的顧雲舟看到黎夏,眼珠子險些瞪出來。
隻是還沒等顧雲舟質問,顧啟銘便走了出來。
不知道顧啟銘把這個冒牌貨帶回家是什麼打算,顧雲舟強忍著惡心沒發表意見。
黎夏倒是很開心這次二兒子沒有對自己惡語相向,趕緊端了果汁過去。
“渴了吧,先喝點果汁,還有一個湯,飯就做好了。”
顧雲舟憋著一口氣來到餐廳坐下,他倒要看看,這女人打什麼算盤!
五分鐘後,黎夏心情不錯的將飯菜端上桌。
“糖醋小排,炸小黃魚,幹鍋花菜......快嘗嘗味道怎麼樣?”
顧雲舟捏著筷子,臉色變幻。
都是他和妹妹喜歡的菜色。
父親竟然......把他和妹妹的喜好,全部告訴了這個女人。
想到死去七年的母親,再看看冒牌貨滿眼的期待,顧雲舟沒了胃口。
顧啟銘捏緊了筷子。
曾經黎夏做菜,總會考慮他和孩子們的口味,可這次,黎夏分明是有意避開了他喜歡的菜色。
顧知夏本來就不怎麼愛說話,再加上顧啟銘和顧雲舟的沉默,飯桌一時安靜到詭異。
黎夏盛了一碗山藥排骨湯。
“崽,你最喜歡這個湯了,快嘗嘗。”
顧雲舟忍不下去了,在黎夏遞碗過來時,裝作不經意的一抬手。
“咚”的一聲,湯碗砸在桌上。
驚嚇過後,黎夏迅速抓過顧雲舟的手腕查看。
“沒燙到吧?你坐著別動,我來收拾。”
顧雲舟眯起眼。
這女人果然手段了得,怪不得能登堂入室。
不過,這才開始呢!
接下來,顧雲舟將咬了一口的小黃魚丟在黎夏的碗裏,“體貼”對方多吃點,在黎夏毫不介意咬下去時,又“不小心”打翻果汁在黎夏衣服上......
顧雲舟激動的盯著黎夏的表情。
嗬嗬,他都這麼羞辱人了,冒牌貨一定很生氣吧。
馬上就輪到他揭穿這女人假裝賢惠的真麵目!
可接下來黎夏做的事,卻讓顧雲舟迷茫了。
女人沒有任何生氣的模樣,隻是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平靜的擦幹淨桌子,又用公筷幫顧知夏夾了一塊對方夠不到的糖醋小排。
麵對桌上的暗潮洶湧,顧啟銘從頭到尾沒有發聲。
一頓飯終於在兵荒馬亂中結束了。
回到客房,看著被弄臟的外套,黎夏歎了口氣。
她怎麼會看不出來那孩子是故意給她找麻煩。
可她不能,也不想去責怪顧雲舟的任性。
在顧雲舟的眼裏,她已經死了,現在卻突然冒出一個和七年前的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換位思考,她恐怕也接受不了。
所以無論顧雲舟是對她惡言相向,還是故意挑釁,她都不會指責。
總有一天,孩子們會知道,她是貨真價實的媽媽。
月亮掛上樹梢,黎夏在床上翻來覆去,絲毫沒有睡意。
坐起身,黎夏決定去樓下喝杯牛奶助眠。
走廊上很安靜,黎夏卻突然發現,有光從書房的門縫泄出來。
這麼晚了,顧啟銘在裏麵做什麼。
莫非——
黎夏心中一凜。
黎夏輕手輕腳走過去,無聲無息扒開一點兒門縫。
顧啟銘正站在書桌旁,手裏還拿著......一張照片?
等看清照片上的人是誰,黎夏呼吸都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