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序臉色陰沉如墨,他回過頭深深看了林霜霜一眼,薄唇緊抿。
城城攔在病床前。
“爸爸,你別相信她。肯定是這個壞女人隨便找個男人錄音。”
他揮起拳頭,牟足了勁砸向我肚子。
“當初你貪生怕死拋下我和爸爸偷偷跑了,現在又貪圖沈家錢財,死皮賴臉跑回來,想搶回沈夫人的位置,我絕不會讓你得逞!”
什麼?
原來,沈城一直都記得我是他的親生母親。
這些年,沈槐序竟然縱容林霜霜這樣誤導兒子顛倒黑白,讓我懷胎十月生下的骨血,視我如仇人!
沈槐序是久經商場的人精,林霜霜那些微表情騙不了他。
但他更怕情緒失控的我傷害林霜霜,強行將我拽出病房,輕輕帶上門。
“清清,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隻是現在她身子嬌弱,我懲罰她三天不許出門,這樣你總滿意了。”
這一瞬間,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我想過沈槐序至少會厲聲質問林霜霜。
想過他顧念當年的情分,至少會想盡辦法寬慰我。
唯獨沒想過,他會說——
“是你有錯在先,故意推倒霜霜,她才會生氣一時失了分寸。況且,她也隻是嚇唬你而已,你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我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
這對父子如今已經被林霜霜蠱惑成了一副是非不分的惡心模樣。
見我想報警,沈槐序一把奪過我的手機,示意保鏢強行將我一路拖到沈家地下室。
“你竟然還想將事情鬧大,讓沈家的臉往哪裏擺!”
“這年也不知道和什麼人在鬼混,性子越來越野,真該好好調教。”
地下室一片漆黑。
當年我在山穀裏苟延殘喘三天,最怕黑夜。
數不清的蛇蟲鼠蟻爬過我皮膚,心驚膽戰下一刻麵目猙獰的仇家突然出現。
整夜整夜不敢合眼。
我無數次希望沈槐序能找到我,回來救我,告訴我別害怕。
可現在,他卻為了林霜霜,又一次將我推入深淵。
砰——
大門重重摔上,帶走最後一絲光亮。
“不要,沈槐序,我求求你,不要丟下我,我知道錯了......”
一門之隔。
沈槐序沉默許久,歎了一口氣。
“清清,我也是為你好。”
“我大哥沈墨言就要回國了。這些年長輩們軟硬兼施求他來打理家業,他都斷然拒絕,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突然肯鬆口了。”
“他性子狠厲,最厭惡女人耍手段鬧得家宅不寧,惹惱了他,相當於得罪沈家所有長輩,到時候我也護不住你。”
聽到沈墨言的名字,我心中一暖,想大聲呼救。
但漆黑的地下室刺激驚恐瞬間發作,我隻能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
我好恨。
恨不得沈槐序當年就死在那深山裏。
噩夢般的記憶湧上來,我尖叫著用指甲狠狠撓門,意識越來越模糊......
再醒來時,我十指包著紗布,不斷滲出鮮血。
沈槐序站在一旁,神色複雜。
“清清,我知道這麼多年你還放不下我,才特意回來。”
“有了這個教訓,你也應該學乖了,好好跟霜霜道歉,我會求大哥沈墨言讓你留在沈家。”
林霜霜皮笑肉不笑地走過來,雙手死死掐緊我指甲斷裂的指尖。
疼得我渾身痙攣。
“槐序你也真是的,就算是替我出氣,也不能下這麼重的手阿。”
她附在我耳畔低聲挑釁。
“廢物,就憑你也想跟我爭。”
說完,她又想故技重施,假裝摔倒,卻發現怎麼都抽不出手。
隻能瞪大雙眼,看著我揚起手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臉上。
“啪!”
屋內安靜了一瞬。
下一刻,沈槐序震怒的聲音炸響。
“顧清清你瘋了!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動手打霜霜!”
我目光涼薄如冰,聲音沒有一絲波瀾。
“就憑我是你大哥的妻子,是你的長嫂,以下欺上,目無尊長就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