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懷城城時，他也是這般小心。

我笑話他太過緊張，他伏在我頸間，聲線沉悶。

“清清，你不會煩我了吧？這一生一世我都要粘著你不放手。”

沒想到不過短短幾年，他卻要我照顧另一個，懷了他孩子的女人。

手心一熱。

林霜霜捧起茶杯往我手裏送。

“姐姐，之前為了和我結婚，槐序替你申報死亡登記，銷戶了。”

“這件事，你千萬別怪他。”

我呼吸一滯。

難怪。

我執意要回國看兒子，沈墨言總是欲言又止，又以籌備婚事為由，替我入了國外戶籍，想來也是怕我傷心吧。

眼前的一幕讓我有些恍惚。

城城蹦蹦跳跳跑過來，輕輕揪住林霜霜的長發，嬉笑玩鬧。

沈槐序站在一旁，唇角浮起溫情笑意，手臂虛環著，小心護住林霜霜周身。

我忍不住想。

跌落山崖後，我全身多處粉碎性骨折，連翻身都疼得冷汗透濕後背。

我在醫院那數百個難熬的日夜，他們是不是正如同這般，在沈家歲月靜好。

見我沒反應，林霜霜雙眼微微泛紅，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姐姐不願意接茶杯，是怨我占了沈夫人的位置嗎？”

下一刻，她忽然失手打翻茶盞。

瓷片碎了一地。

滾燙的茶湯全灑在她手背上，疼得她驚呼了一聲。

一旁的沈槐序臉色陡變，握住她通紅的手心疼不已。

“還愣著做什麼，趕緊去端一盆涼水來，還有燙傷膏。”

嗬斥完下人，他才抬眸看我，眼底慍怒翻湧。

“顧清清，你心思什麼時候這麼惡毒......”

他語氣極盡嘲諷。

“也對，這些年你音訊全無，回來卻衣著華貴，光這條海藍寶項鏈都上百萬，不學些手段，恐怕也爭不來這些。”

字字錐心。

救命之恩換不來他半分憐惜，反倒被潑了一身臟水。

我掐緊掌心，語氣極冷。

“那茶不是我的倒的。”

端起桌上餘下的茶杯，揚起手重重砸過去。

“這才是。”

茶杯擦著沈槐序的額頭摔過去，他疼得悶哼一聲。

林霜霜大驚失色，拉住我的手。

“姐姐，有什麼氣你衝我撒就好了，不要傷害槐序。”

她忽然想到什麼，嘴角浮起一抹挑釁的笑意，撐著椅子晃悠悠地跌倒在地，捂著肚子疼得直哭。

“孩子....槐序，我們的孩子.....”

沈槐序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將她攔腰抱起，大聲嗬斥管家備車去醫院。

他腳步微微一頓，側過臉，嗓音裏壓不住的怒氣。

“把顧清清也帶過來，要是霜霜和孩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要她一命抵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