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安排到伺候姐姐的生活起居。
明明是姊妹,現在生活卻天差地別。
我一直想要找何以安談談,可他卻一直對我閉門不見。
更是對丫鬟下了死命令,不得讓除了姐姐之外的人靠近。
一連幾個月,我竟然都沒能見到何以安一麵。
姐姐雖與我為姊妹,但她卻從小厭惡我。
她厭惡我會琴棋書畫,厭惡我會討人喜歡。
就連當初把何以安撿回家時,她都對我破口大罵,說我浪費家裏的錢財,要把何以安給趕出去。
要不是我許下承諾,他勢必會成為以後的狀元郎,爹娘才鬆口。
現如今我們尊卑分明,她對我更是變本加厲。
在寒冬臘月讓我讓我洗完四季所有的衣服、讓我去給冷宮的瘋妃子請安、在我的飯菜中吐唾沫、嫌棄我做的飯菜不合口味而讓我重做......
而這些都是在何以安縱容下進行的。
我不明白,重生回來後他為何不選我,我想要個答案。
我則一直隱忍,想等到何以安的回心轉意。
今天,是元宵節。
何以安牽一身玄衣慢慢地朝我們走來,周邊女子都在低聲討論,我也不自覺地被迷住。
他朝我們這邊伸手,我下意識地把手放上去。
指尖剛觸碰,姐姐就一把將我推開。
我的腦袋重重地撞到書上,整個人都暈暈乎乎。
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姐姐就一巴掌扇在我的臉上。
“你這個賤俾!也敢沾染狀元!你是不想活了。”
我的臉上火辣辣地疼痛,求助的目光下意識看向何以安。
姐姐還想再打,就被何以安緊緊抓住。
她滿臉怒氣,正要發作,何以安就輕輕吻上她的手心。
“這種粗鄙之人皮糙肉厚,打疼你了。”
“我們繼續看花燈吧,沒必要為了一個下人壞了我們雅興。”
我的心頭一震,我從未聽說過他說這話。
他牽著姐姐的手,走到河邊。
他的身影漸漸和上一世重疊,他也曾帶過我放河燈。
他一字一句在燈上落筆。
“願與吾妻生生世世白首不分離。”
可現在,是他失了約。
何以安剛放完河燈,就被幾個士兵緊急來報,隻能走到一邊商量對策。
何以安前腳剛離開,姐姐後腳就走到我的麵前。
她拔下頭上的簪子,狠狠刺進我的手臂上。
我剛想痛呼,就被她用手帕死死捂住嘴。
周圍的丫鬟就像沒有看見,紛紛轉過身去。
我還未反應過來,她就一腳踹在我的後腿窩上,逼我直直地下跪。
她用手掐住我的下巴,指甲劃進我的臉頰。
“沈茹芸,你最好給我離他遠一點!你現在不過是一個丫鬟,別想著攀什麼高枝!”
“先前你們的那些恩怨徐以安說那是他的一段恥辱,想到你照顧過他他午夜夢回都會感覺惡心!”
她的話語堅定,不似半分作假。
我斂下思緒,剛想要反駁。
“我要聽他親口說......”
我話還沒有說完,她就把那個平安符扔在地上,用腳狠狠地碾。
那個平安符是我爬上九十九步階梯,並且步步叩首,才從僧人的手裏求回來的。
現在為何會出現在姐姐的手上?
她朝那個平安接啐了口唾罵,又命人用火燒掉。
裏麵裝有我的發絲,我的胸口也悶悶地疼痛。
“這個平安結是你求給他的吧,這還是我看見它和一大堆雜物放在一起他才想起來。”
“他說這個平安結是你叩首求回來的,一切都是自我感動的行為,你這樣隻會讓他更加厭惡你。”
“你在府上與他抬頭不見低頭見,他不好明說,那我不介意來當個壞人,來斷了你的念想。”
我的渾身都在顫抖,看著那火光將平安結燒成灰燼。
我的大腦突突地疼痛著。
我們好歹上輩子夫妻一場,何必將事情做到如此絕境。
每次我被姐姐刁難之後,他總會在暗裏叫仆從給我送些膏藥來。
他每次在我失望之際又會重燃希望,循環往複,不斷重蹈覆轍。
很快徐以安就回來了,看見那個被燃成灰燼的平安結目光隻是停留了一瞬。
姐姐朝他撒嬌:“以安,這丫鬟居然和我頂嘴!我隻不過想讓她下去給我撈河燈。”
我這才看向河邊,那河燈不知什麼時候沉沒。
徐以安二話沒說就命令我下去撈河燈。
現在寒冬臘月,我不僅衣衫單薄,更來著葵水。
他明明什麼都知道,但還是讓我下去撈河燈。
還未碰到河燈,我的腿腳就開始抽筋了,整個人止不住地往下沉。
岸上有丫鬟發現了我的異樣,趕緊向徐以安稟報。
丫鬟們都不習水性,在場隻有徐以安能救我。
可他卻冷漠地回答:“不過一個賤俾,死了就死了,我們身份尊卑,我不能救他。”
他帶著姐姐轉身離開,我隻能看著他的背影慢慢沉沒。
忽然我的手被被抓住,一把用力撈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