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養母為了替真千金出氣。
設計我被人毆打,害我險些被強暴。
我狼狽回到家,聽到真千金的笑聲。
“媽媽,謝謝你幫我教訓溫檸。”
“傻孩子,她替代你過了這麼多好日子,該吃點苦頭了。”
“不知道那人有沒有多打她幾個巴掌,多替你出口氣。”
看著落地窗前千瘡百孔的自己,我給親生母親發去消息。
“我想回家。”
1
站在落地窗外,養母和溫知夏的對話如刀刺進我的耳朵。
身形不穩地晃了晃,我悲哀地看向落地窗裏的自己。
長發淩亂,顴骨高腫,嘴角的血跡隱隱滲出。
衣服被扯破,鞋子也丟了一隻。
門內,兩人的對話還在繼續。
“媽媽,你更愛我還是溫檸?”
養母冷哼一聲,語氣不屑:“寶寶,溫檸連你一根頭發都比不上。”
“不要拿自己跟她比,掉價。”
“她隻是一個沒人要的孤女罷了。”
原來,養母一直把我當做沒人要的孤女。
搖搖頭,我攥緊的拳頭終是鬆開。
打開門進屋,室內的養母嚇了一跳,她眼神複雜看向我。
嘴裏小聲嘟囔:“不是說隻教訓兩個耳光......”
在她眼裏捕捉到即將消失的星點心疼,我幹澀地咽口唾沫。
嘴唇蠕動,抱著最後一絲期待問養母。
“媽,你不是說,晚上一起吃飯。”
“我等到你十點也不見你......”
因為十點都不見養母身影,我有些擔心,上樓找她。
剛出電梯,就被一隻手拉進樓梯間。
蒙麵男人撕扯我的衣服,拳打腳踢踹我。
在他即將褪下我的褲子時,幸好巡邏保安出現救下我。
聞言,溫知夏鬆開抱著養母的胳膊。
養母像是突然被人點醒,眼裏心疼的神色全然消失,板起臉:
“你還有臉說,我開車出去的時候根本沒看到你,你是不是故意放我鴿子?”
寒意布滿心間。
要不是我一直緊緊望著停車場出口,數著來往的車輛。
我真的會以為自己錯過了養母的車子。
可她那輛鬥牛士紅的奧迪Q7根本沒出過停車場。
或者,在她通知我去等她時,已經開車離開公司。
要的就是我空等一場,被人教訓,為她的親生女兒出氣。
“溫檸,你是不是覺得我回到家裏讓你有了危機感,故意氣媽媽,想讓她多在意下你。”
溫知夏的聲音帶著疑問和難過,眼裏卻滿是幸災樂禍。
親生女兒受了委屈,養母自是不高興。
“在外麵鬼混成什麼樣子了,還不快回你的房間收拾幹淨。”
“我先上樓了。”
看了眼養母無情的麵容,我毫不留戀轉身上樓。
脫掉衣服,胳膊和腹部大腿部,全是發黑的烏青色,頭發也被扯掉一撮。
忍痛衝了個澡,我下樓找碘伏藥膏。
走廊盡頭,媽媽的書房亮著燈。
“媽媽,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溫檸那麼多傷口。”
“沒事,就這我還嫌教訓力度不夠。”
“那,媽媽,溫檸蒙騙你,欺負我的假消息還散出去嗎?”
“當然,知夏,隻要你開心,怎麼做都沒關係。她一個孤女,沒什麼勢力,也沒地方可去,你隻管欺負,反正以後她也是要給你當下人的。”
“媽媽,我愛你。”
黑暗中,聽著兩人的對話,我淚流滿麵。
2
10歲那年,我被養父母收養。
養父常年在外工作,養母經常失眠做噩夢。
後來我才知道,他們原本是有個女兒的,隻不過走丟了。
每當養母的深夜痛呼聲傳來,我第一時間跑去她的房間安撫。
噩夢中,她大汗淋漓,緊緊抓著我的手,指甲深深紮進我的掌心,仿佛隻有那樣,她才能安定下來。
我的掌心時常伴隨傷痕,但為了給了我一個家庭的養母,我甘之如飴。
偶爾,養母也有慈祥溫情的一麵。
她給我紮漂亮的辮子,為我買新款連衣裙。
漸漸的,她的噩夢越來越少,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養父不再奔波在外,經常回家。
12年過去,在我真正融入這個家庭,剛享受了短暫的珍貴親情後。
溫知夏,養父母的親生女兒回來了。
每每養母親切地喊我“檸檸”,溫知夏必定流淚離開。
隻一個月的時間,養母便為了溫知夏疏遠我,痛恨我。
她甚至認為我享受了溫知夏本該享受的一切,是我奪走了溫知夏的大小姐生活。
於是,為了溫知夏教訓我,找人虐待我。
木然地回到房間,我拿出手機,給一個陌生手機號發去信息。
“我想回家。”
淩晨一點,陌生號碼立即打來電話。
女人的哭泣聲透過話筒傳來。
“女兒,你終於肯原諒媽媽了。”
“我的簽證很快下來,等我拿到手,第一時間去接你。”
不止養母找回了她的親生女兒,我的親生母親比她更早找到我。
她想帶我回家,我卻因為養父母家庭剛剛步入和諧不舍離開。
現在,是時候回到屬於我的家了。
第二天一早,手機滿是未接來電和謾罵信息。
連昔日的朋友也給我發來短信。
“溫檸,真想不到你竟然是這樣惡毒的人。”
“果然,孤兒的心理都是不怎麼健康的。”
“養父母對你那麼好,你為什麼還要針對他們的親生女兒。”
“溫知夏失去的已經夠多了,你還債的時候到了。”......
餐桌上,養母神色如常用早餐,一邊,溫知夏的嘴角就差咧到耳邊。
“關於網上的言論,我會找人去處理,你不要管。”
丟給我這句話,養母摸了摸溫知夏的發頂,語氣寵溺。
“寶寶今天去哪都要記得跟媽媽說。”
“我會的,媽媽。”
養母的車駛出車庫,溫知夏扔了手裏的三明治,湊到我跟前。
“昨晚你聽到了吧,媽媽為了我故意整蠱你。”
“在媽媽心裏,還是我最重要。”
喝了口牛仔,我淡淡看她一眼。
“你是最重要的。”
十把刀紮進棉花堆,溫知夏不滿。
“裝!你明明最在意她!現在裝不在意給誰看?”
她一把薅起我的頭發,位置剛好是昨晚被抓掉頭發的地方。
一陣疼直衝頭頂,我皺眉,“溫知夏,鬆手。”
“我就不鬆,你能怎樣?”
溫知夏力氣很大,她死死薅著我的頭發向後扯,被限製掙脫不過,我後仰摔在地上。
溫知夏手裏拿著我的頭發笑。
“喲,禿了!”
不顧疼痛,我手一摸,頭心頂處左側空了一塊。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溫知夏將頭發扔到我身上,向後一倒,同我一起摔在地上。
養母臉色難看地扶起溫知夏,細尖的高跟鞋頂踢向我的肋骨。
“要不是我忘記拿文件,隻怕我的知夏要被你欺負死!”
“知夏跟我說你欺負她我還不信,現在看來,你果然夠惡毒。”
我蜷縮著身體深呼吸,企圖化解疼痛。
“媽媽,我美甲都被她扯掉了!”
溫知夏撕扯我頭發的美甲掉了一截,她哭哭啼啼向養母告狀。
養母模樣癲狂,一腳腳不停踢向我。
“你這個肮臟的下人,憑什麼敢欺負我的親生女兒,我看你是癩蛤蟆想占天鵝窩!”
“你算個什麼東西!”
但凡養母多看我一眼,就能看到我禿了的頭頂,可眼前的她,眼裏隻有對我的仇恨。
我默默忍受她的發泄,直到她累了,才停下腳。
而我,漫天疼痛傾來,暈了過去。
暈之前,養母的眼神似乎清醒過來。
3
睜開眼,滿目都是白。
身旁護士說:“你斷了三根肋骨,好好休養。”
等護士出去,養母走進來。
她還是那樣儀態優雅,就像12年前走進福利院時那樣。
“溫檸,你知錯了嗎?”
養母的手撫上我的額頭,我不自覺瑟縮了下。
在她癲狂著一腳腳踢我的時候,她在我眼裏的形象就已經徹底顛覆。
點點頭,我模樣溫順。
在生母來接我之前,我不想再遭遇任何危險。
養母滿意地點點頭,眼底浮上笑容。
“你乖乖的,就還是我的女兒,前提是,你要把知夏當主人,伺候她,聽她的話。”
“懂了嗎?”
“咦,這裏怎麼沒有頭發。”
養母奇怪地看想我的發頂,似乎想到什麼,笑了。
“知夏還真是小孩子習性,有矛盾竟然扯頭發。”
她的眼裏沒有任何責備,有的隻是寵溺。
養女凸掉的頭頂比不上親生女兒掉了一截的美甲。
我早已習慣,心底沒有任何感受。
打完吊針,我撐著身體回去收拾行李。
等收拾完全部物品,小小一個行李箱,還空了三分之一。
養母買給我的衣服和禮物,我一件都沒帶走。
枕頭下,我的粉色筆記本是養母送我的第一件禮物。
這麼多年,我全部的日記都在這個厚厚的本子裏。
想了想,我將日記本放在書架最上方,穿插在書籍中。
沒等走出房間,一個手帕從後方覆上我的口鼻。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雙手被綁住,渾身無力。
努力睜開眼,眼前是帶了頭套的男人和溫知夏。
溫知夏聲音刺耳,憤怒大喊:“如果我晚來一點,你是不是就跟她睡了!”
男人從身後摟住溫知夏,“別生氣了,我怎麼可能喜歡這個爛婆娘。”
“你才是我老婆。”
“我隻不過想幹了她讓她生不如死,替你出氣。”
溫知夏掙脫開男人,“等這事完了再跟你算賬。”
聽聲音和男人身上的濃重煙味,我敢肯定,眼前的男人就是那天在養母公司樓梯間企圖強暴我,毆打我的男人。
原來,他和溫知夏有這樣親密的關係。
見我醒來,溫知夏恢複高高在上的模樣,嬉笑著俯身到我麵前。
“等會,我們從這兒一起掉下去。”
溫知夏指了指橋洞下的海水。
“想不想知道,媽媽會先救你,還是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