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心俱疲,一個人打車回了家。
太陽快要落山,整個家裏昏暗無光,手機屏幕在這一刻尤為刺眼。
但更刺眼的,還是沈裏裏發在朋友圈裏的那張照片——
蘇文謙的背影。
照片裏的人正低頭在文件上簽字,嘴邊還掛著幾分寵溺的笑意。
配文是:“有你在就有恃無恐。”
我盯著那條朋友圈看了足足十秒,突然笑了。
手指一動,給她點了個讚,評論道:
“你們關係還真是好。”
手機還沒放下,蘇文謙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我剛接起來,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林送晚你什麼意思?在裏裏朋友圈下麵陰陽怪氣什麼?”
“我不就是耽誤了領證嗎,你評論那種話是不是存心讓別人對裏裏想歪!”
我聽著電話那頭他氣急敗壞的聲音,突然覺得特別可笑。
“耽誤領證?”我冷笑,“蘇文謙,這是第五十二次了。你管這叫‘耽誤’?”
“那你想怎麼樣?”
他聲音突然拔高了八度:
“裏裏剛畢業,工作上遇到困難我作為上司不該幫她嗎?你總是跟實習生較什麼勁!”
我還沒說話,電話那頭傳來沈裏裏假惺惺的聲音:
“蘇總,別生氣了......都是我不對,我不該麻煩你的......”
那語氣,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連我都能聽得出來她在假裝委屈,蘇文謙竟然還偏吃這一套。
他聞言立刻放軟了聲音:
“裏裏你別管,這事跟你沒關係。”
隨即轉臉對我又凶起來:
“林送晚,你現在立刻給我滾到公司來,當麵給裏裏道歉!”
我握著手機,突然覺得特別累。
自從沈裏裏出現,他就變了。
每次吵架他永遠會站在沈裏裏那邊。
上次我生日,他因為沈裏裏說客戶刁難,放了我鴿子。
情人節,沈裏裏一個電話就把他叫走了。
現在連領證的日子,他都能為了沈裏裏把我扔在半路。
我鬆了鬆始終禁錮我的側身拉鏈,長歎了一口氣:
“蘇文謙,我不會去的。”
“你說什麼?林送晚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一字一頓,“我、不、去。”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然後炸開了:
“好!你有種!我告訴你,你要是不來道歉,就別想在辰星混下去!我一句話就能讓你滾蛋!”
辰星是蘇文謙家的公司,我確實在那裏上班。
但這一刻,我突然覺得無比惡心。
我的確愛了他很久,但就這一刻,我不想再包容了。
“隨便你吧。”
我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手機立刻瘋狂震動起來。
蘇文謙的短信一條接一條:
“你敢掛我電話?”
“立刻給我滾過來!”
“林送晚你完了,我讓你在行業裏混不下去!”
我一條都沒回,隻是默默把短信全部刪除。
然後打開電腦,開始寫辭職信。
寫到一半,手機又響了。
是我部門同事小李:
“晚晚姐,蘇總剛在群裏發飆,說要開除你......怎麼回事啊?”
我回她:“沒事,我正要辭職。”
小李很快回複:
“是不是因為沈裏裏?其實公司裏大家都看得出來,蘇總對她......唉,晚晚你別往心裏去。”
我笑了笑,沒再回複。
連外人都看得明白的事,我卻自欺欺人了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