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寧沒想到季晏禮會突然過來。
她尚未想好如何回答他的質問,便聽他冷聲道:“你如今懷有身孕,不宜出門,好好把孩子生下來,別亂跑。”
薛清寧沉默了一瞬,抬眸看他:“你不是……不在乎我們的死活嗎?”
季晏禮眉頭微蹙:“那時霜月性命垂危,我自然無暇顧及其他。”
他頓了頓,語氣稍緩,“如今既已化險為夷,我都不計較藥方的事了,你又何必揪著幾句氣話不放?”
“氣話?”薛清寧心口刺痛,“若真出了人命呢?”
“不可能。”季晏禮神色篤定,“上一世你和孩子不都好好的?這一世有我在,更不會有事。”
薛清寧慘然一笑:“是,確實沒事。”
季晏禮眸色一沉,見她不再言語,便冷聲道:“過幾日是我的生辰宴,你好好待在院子裏,別出來。”
說完,他轉身離去,背影冷漠而疏離。
薛清寧望著他的背影,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時移世易,一切早已麵目全非。
她不會再像上一世那樣,傻傻地等他回頭了。
季晏禮生辰這日,侯府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薛清寧閉門不出,本以為能安然度日,誰知聶霜月竟帶著一群貴女登門而來。
“薛姑娘,今日是晏禮哥哥的生辰,你怎麼不出席?”聶霜月笑意盈盈,“我特來請你過去。”
薛清寧想起季晏禮的警告,剛要婉拒,那群貴女便已七嘴八舌地譏笑起來。
“還能有什麼原因?定是肚子裏的野種月份大了,怕被人看出來,才躲著不敢出門!”
“就是!克死父母的掃把星,借住侯府還不安分,勾引野男人懷了孽種,真是敗壞名節!”
薛清寧指尖發顫,強忍羞辱,低聲道:“諸位請回吧,我不便出席。”
可她們哪肯放過她?
有人使了個眼色,幾個丫鬟竟衝上來撕扯她的衣衫!
“讓我們瞧瞧,你這肚子到底幾個月了!”
“放開我!”
薛清寧拚命掙紮,卻敵不過人多勢眾,外衫被扯落,她隻能蜷縮成一團,死死護住腹部。
聶霜月站在一旁,唇角微勾,忽而上前一步,伸手去拽她的手臂:“薛姑娘,何必躲躲藏藏……”
“滾開!”薛清寧再也無法忍受,猛地推開她!
聶霜月驚呼一聲,踉蹌後退,額頭重重磕在桌角,頓時血流如注!
“霜月!”
一道身影疾步衝入,季晏禮一把抱起聶霜月,目光冰冷地射向薛清寧:“你為何動手?!”
薛清寧哽咽道:“是她先欺辱我……”
聶霜月靠在他懷裏,淚眼盈盈:“晏禮哥哥,我隻是聽說薛姑娘一個人悶在院子裏,想請她出去熱鬧……她不願領情便罷了,為何要傷我?”
“她在撒謊!”薛清寧聲音發抖,“是她帶人羞辱我,還讓丫鬟撕我的衣裳!”
“夠了!”季晏禮厲聲打斷,“霜月待你一片赤誠,你卻以怨報德,實在令人心寒!”
薛清寧渾身發冷,顫聲問:“是不是……不管她做什麼,在你眼裏都是對的?而我和孩子,就如螻蟻一般,根本不配入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