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瑾~”
梁周周嬌柔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她提著裙擺怯生生地站在那兒:“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她剛邁進一步,突然“哎呀”一聲,腳下一滑撞倒了燭台。
火苗瞬間竄上散落的照片,付修遠和林非月的遺照在火光中漸漸化為灰燼。
付修瑾瞳孔驟縮,卻在看到梁周周含淚的眼睛時怔住了。
那驚慌失措的樣子,像極了當年的林非月。
“修瑾,我不是故意的……”梁周周咬著唇,眼淚要掉不掉,“你別生氣……”
付修瑾恍惚了一瞬,伸手擦掉她的眼淚:“……不怪你。”
這一幕像尖刀刺進林非晚的心臟。
她猛地掙脫保鏢,衝上前狠狠甩了付修瑾一耳光:“付修瑾,你清醒一點!”
她聲音發抖,“她隻是個劣質的替身而已,不是我姐姐!”
付修瑾眼神驟冷,一把掐住她的手腕,骨頭被捏得咯咯作響,他聲音嘶啞:“我也知道她不是。”
“那你能把非月還給我嗎?!”
林非晚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淚水模糊了視線,她看著付修瑾近在咫尺的臉,眼淚幾乎要噴湧而出。
“綁起來。”付修瑾鬆開她,冷聲命令,“讓她跪著好好贖罪。”
保鏢用麻繩將林非晚綁住,強迫她跪在祠堂中央。
付修瑾帶著梁周周離開時,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祠堂的門被重重關上,黑暗籠罩下來。
林非晚被綁著倒在地上,眼淚再也忍不住無聲滑落。
她看著姐姐被燒毀的遺照,突然笑了:“姐姐……你看,他連真假都分不清了。”
“我很快就能來見你了……”
“到時候,你親自告訴他,那個冒牌貨有多可笑,好不好?”
祠堂外,付修瑾站在走廊盡頭,一根接一根地抽煙。
梁周周貼上來撒嬌,他卻煩躁地推開:“你先回去。”
“修瑾……”
“我說,回去。”
梁周周不甘心地走了。
付修瑾掐滅煙,回頭看了眼緊閉的祠堂門,胸口莫名發堵。
他明明應該覺得痛快的,可為什麼……心裏這麼空?
林非晚被綁在祠堂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傍晚才被放出來。
她渾身酸痛,膝蓋已經跪得青紫,連站都站不穩。
傭人扶她回房時,她隻是搖搖頭:“不用了,我出去一趟。”
她知道自己時日無多,隻想最後回家看看父母。
林家別墅外。
林非晚站在馬路對麵,遠遠地望著那棟熟悉的房子。
五年了,自從嫁給付修瑾,她就再沒回過家。
她本來隻想遠遠地看一眼,卻被家裏的老傭人發現了。
“大小姐?!”老傭人驚呼,“您怎麼回來了?”
林非晚還沒來得及說話,父母已經聞聲衝了出來。
“誰讓你回來的?!”父親臉色鐵青,“你害死非月還不夠,現在還有臉回來?”
母親更是直接抄起掃帚打在她身上:“滾!我們林家沒有你這種女兒!”
掃帚一下下落在背上,林非晚沒有躲,隻是默默承受著。
“爸,媽……”她聲音哽咽,“我隻是想看看你們……”
“看什麼看!”父親一腳踹在她腿上,“滾回付家去!”
林非晚被推搡著摔在地上,雨水混合著泥土沾濕了她的衣服。
她艱難地爬起來,對著父母的方向重重磕了三個頭,然後轉身離開。
雨越下越大,林非晚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渾身濕透。
一輛黑色轎車突然停在她身邊,車窗降下,露出付修瑾冷峻的側臉。
“上車。”他命令道。
林非晚無視他,冒雨往前走。
“不上來我就扛你上來。”付修瑾冷笑,“選一個。”
車門猛地打開,林非晚不得不坐進去。
濕透的衣裳在真皮座椅上洇出水漬,她蜷縮在角落,像隻落湯雞。
“真狼狽。”付修瑾斜睨著她,“連自己父母都不要你,像你這樣的人,永遠得不到原諒。”
林非晚靜靜看著窗外,雨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
車沒有開回家,而是停在一家高級會所前。
“帶我來這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