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大雪,老公把發高燒的女兒鎖在浴室,急忙跑出了門。
隻因為他那戰友的遺孀鬧著要吃榴蓮。
女兒才四歲,不懂爸爸為什麼丟下她,隻好光溜溜坐在浴盆裏等。
直至身體失溫,活活凍死過去。
等我衝回家,隻看見女兒冰冷發紫的屍體。
我緊緊抱住女兒,渾身止不住顫抖,連哀嚎都嚎不出聲。
老公周沈白這時打來電話,語氣輕鬆:
「我怕女兒亂跑,把她鎖在浴室自己玩泡泡呢,你早點回去看著點女兒。」
見我沒說話,他語氣放緩:
「你也知道,林霜是我戰友的媳婦,他臨終托我多照顧他們母女。」
「他們孤兒寡母的,吃不上榴蓮鬧得厲害,我沒辦法不管。」
我盯著掌心被掐出的血痕,冷冷一聲:「好。」
女兒葬禮後,我撥通了兩個電話。
第一個打給律師:「三天內,我要離婚。」
第二個打給父親:「爸,斷掉周家所有資金鏈。」
......
「明雪......」電話那頭明顯有些遲疑,「當初是你跪在書房,求爸暗中扶持周沈白。」
「要是爸現在撤資。」父親頓了頓繼續說道:
「所有合作方都會立即終止合約,周沈白撐不過72小時就會破產。」
我盯著女兒的墓碑,喉嚨裏湧出一股鐵鏽味。
「爸,我要離婚了。」我抹去眼角的淚水,一字一頓地說。
電話那頭突然死寂,隨後又忽然興奮起來:
「好!好!爸媽等你這句話等了五年!」
我聽見媽媽在遠處欣喜追問:
「當年你不惜跟爸媽斷絕關係都要嫁這窮小子,背後沒少讓家裏匡扶他。」
「他還以為有多少企業精英都要去攀附他,氣焰囂張,因此得罪不少人。」
「周沈白那些引以為傲忠心耿耿的高管,哪個不是我們的人?」
爸也隨之附和:「寶貝,你現在也是知道後悔了吧!就該聽爸媽的!」
我不耐煩「嘖」了一聲。
爸爸放緩了語氣:「好好好,不說了,快帶著我的小外孫女回來吧!」
掛斷電話,回家準備收拾女兒遺物。
卻在電梯裏撞見周沈白帶著念林霜母女。
三人穿著迪士尼親子裝,周思思頭上還戴著米奇發箍。
妥妥像是一家三口。
周沈白慌亂地鬆開牽著念林霜的手,拽著身上的衣服:「這身親子裝是遊樂場抽獎送的,不要白不要,所以就......」
他眼神躲閃,見我沒開口繼續說道:
「我把隔壁買下來了,方便照顧他們母女,沒有別的什麼意思。」
「你也知道,他們孤兒寡母,家裏沒個男人照應容易被人欺負…」
「嗯。」我冷冷應了一聲。
小女孩晃著新買的琳娜貝兒,撒嬌地抱著周沈白胳膊:「爸爸,明天我還要去迪士尼!」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紮進我心裏。
回想起女兒念叨多次,想跟爸爸媽媽一起去迪士尼樂園。
說是想要爸爸牽著她的左手,媽媽牽著她的右手蕩秋千。
周沈白卻總是說:「沒空」,又或者:「下次吧。」
可每隔一周,我便會刷到念林霜的社交圈三人在迪士尼不露臉的合照。
盡管不露臉,我一眼便能認出他來。
念林霜挑釁地往周沈白身邊靠了靠,紅唇勾起:「周夫人別介意,小孩子不懂事總是亂叫爸爸。」
我死死攥著女兒的小外套,上麵還殘留著奶香味。
「不介意。」我麵色無常的按下電梯關門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