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但他很快恢複了平靜:“這破玩意兒我早就不要了,你要是喜歡就留著。至於你的獎杯誰知道被我扔到哪個角落去了,反正也不是很重要的東西。”
我笑了笑,將那枚獎牌輕輕放在他麵前的石桌上。
然後我越過他徑直走向別墅客廳的保險箱,那是他用來存放最珍貴物品的地方。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隨著我,我伸出手在密碼盤上熟練地按下一串數字。
我的生日。
哢噠一聲輕響,保險箱的門應聲而開。
我從裏麵拿出那座依舊嶄亮的金色獎杯,秦川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我握著獎杯轉身準備離開,這個地方我一秒鐘也不想多待。
就在這時,陸箐箐突然衝了出來擋在我麵前。
她眼眶通紅,聲音發顫。
“薛冉姐姐,你一定要這樣對秦川哥哥嗎?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我懶得理她隻想繞開,她卻不依不饒死死擋住我的去路。
趁著眾人離我們隔著一段距離,她突然尖叫一聲,拉著我向旁邊那張玻璃茶幾直直摔了過去!
玻璃碎裂的巨響在吸引所有人目光,秦川幾乎是第一時間衝了過來。
他跨過躺在玻璃碎渣中的我,小心翼翼地抱起壓在我身上的陸箐箐。
陸箐箐在他懷裏瑟瑟發抖,“川哥哥,好痛,我的肚子......”
秦川抬起頭,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地瞪著我,
“薛冉!你是不是瘋了,你推她幹什麼!你知不知道她懷孕了!”
懷孕了這三個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狠狠紮進我的心臟。
即使這三年我早已麻木,可這一刻心還是不可抑製地抽痛起來。
秦川抱著陸箐箐衝向停在院子裏的車,嘴裏焦急地喊著:“快!去醫院!”
人群亂糟糟地跟了上去,我艱難的撐起身子卻又無力摔倒在玻璃渣上。
尖銳的疼痛從後背傳來,低頭看去,殷紅的血正從身下慢慢滲出,染濕了一地。
意識逐漸模糊.......
“病人失血過多,血壓持續下降!”
“準備電擊!腎上腺素!”
嘈雜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模糊不清。
我想睜開眼睛,眼皮卻重若千斤。
搶救室外姑媽的聲音帶著哭腔,
“冉冉!冉冉你醒醒啊!你看看姑媽!”
“求求你們一定要救救她!她還這麼年輕......”
醫生試圖安撫,
“家屬請冷靜,我們正在全力搶救。病人全身多處動脈被玻璃碎片割裂,失血非常嚴重,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請您簽字並且做好心理準備。”
姑媽顫抖著手簽下病危通知書的瞬間,幾乎癱倒在地。
我的意識逐漸陷入混沌,那些與秦川有關的過往如同走馬燈般在眼前閃現。
雪山腳下,他將那枚九死一生換來的金牌掛在我頸間,笑容耀眼。
“冉冉,這是我的榮耀,也是你的。”
國際鋼琴大賽的後台,他緊緊抱著我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冉冉,我就知道你能行的!”
訂婚宴前夕,他拉著我的手在星空下許諾。
“冉冉,我定製了一刻星星,它的名字叫愛冉。你看,就是最亮的那顆,它代表著我的心,永遠為你閃爍。”
可這一次畫麵再次浮現,沒有了撕心裂肺的痛和怨。
原來,哀莫大於心死,是真的。
閉上雙眼的最後一刻,一個念頭劃過腦海。
如果我還能挺過來......
秦川,這一次,我要徹徹底底地忘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