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紅腫痊愈後,顧珩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進宮麵聖。
“臣懇請陛下,允臣與公主和離!”
皇上一愣,頗為無奈:“你父親為國出征,戰死沙場,臨終前將你托付給朕,要好生照顧。朕見你心儀公主,這才下旨賜婚,本以為會成全一段佳話,沒想到逆女不爭氣,到底還是辜負了你。”
“罷了,朕允。給你一個月時間,若反悔,可以隨時來找朕。”
“臣叩謝聖恩。”
顧珩之從宮中回來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扔掉秦瑞雪婚前送給他的所有東西。
毛筆、字畫、折扇......
前世,他把這些東西當成寶,舍不得用,舍不得戴。
到頭來才知道不過都是一堆廉價的贈品。
真正的奇珍異寶都在謝川蘊那裏。
秦瑞雪做這些示好,也不過是不想落人口實吧。
貼身小廝小石頭問道:“駙馬,這些您都不要了嗎?都是公主殿下送給您的,扔了多可惜啊。”
顧珩之苦澀地扯扯嘴角。
連公主這個人他都不想要了,他還會在乎她送的東西嗎?
埋完舊物,轉身的刹那,顧珩之冷不丁撞上一個人影。
秦瑞雪不知何時出現,挑眉看著他,說道:“本宮聽說你今日去見了父皇。”
顧珩之微微一愣,點頭:“是。”
前世,秦瑞雪直到死都不願接受他,如今他主動請旨和離,她一定很開心吧?
可秦瑞雪的臉色卻驟然轉冷:“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跑到父皇那裏去告狀!”
顧珩之茫然:“我沒有——”
“原以為你是個豁達的,沒想到是個歹毒心腸!”
“本宮可以告訴你,本宮心儀川蘊哥哥,迫於無奈才與你成親。”她打斷他,眼底生出一絲冷漠:“可若你還不肯知足,妄想讓本宮愛上你,簡直做夢!”
顧珩之的心臟仿佛被人狠狠攥緊,疼得他快要站不穩。
上輩子他不知秦瑞雪心意,還以為她性格孤冷才一直對他不溫不熱。
這輩子他決定放手,成全她和謝川蘊,可換來的竟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責罵!
顧珩之剛要開口,卻見一道黑影衝過來,撲通跪在自己麵前。
“駙馬,我護衛公主多年,與她形影不離,隻想默默地守在公主身邊,從不敢有任何奢求!可若你真的容不下我,想讓我走,那......那我也絕無二話......”謝川蘊眼眶發紅,說得情真意切:“隻願日後你與公主夫妻恩愛,莫要再為我產生隔閡。”
秦瑞雪連忙將謝川蘊拉起來,看向顧珩之的眼中滿是慍怒:“你已得到了想要的駙馬身份,何苦再揪著川蘊哥哥不放?他一個孤兒,無父無母,從小就侍奉本宮左右,你讓他離開公主府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嗎!”
顧珩之氣得渾身發冷。
“公主講清楚,我何時攆他了?欲加之罪,莫名其妙!”
可秦瑞雪根本不聽,隻顧著低頭扶起謝川蘊,認真道:“你放心,有本宮在,沒有任何人敢動你,即便是駙馬也沒資格!”
其中警告之意昭然。
說罷,她看都沒看顧珩之一眼,拉起謝川蘊的手就走。
顧珩之可以接受秦瑞雪不愛他,但他不能接受被人冤枉,急忙追過去,勢必要解釋清楚。
他剛踏進屋內,就聽秦瑞雪溫聲細語道:“好哥哥,別難過了,本宮絕不會丟下你的。”
“可駙馬不喜歡我,他是你的夫君,夫妻一體,你遲早會站在他那邊。”
“淨說胡話,你還是本宮的救命恩人呢!十二歲那年,本宮不慎打碎了玉璽,要不是你替本宮攬下罪責,本宮指不定會被父皇如何責罰。”
顧珩之一愣,大腦嗡嗡作響。
當初......明明是他替秦瑞雪頂罪,為此,父親還被皇上罰了一年的俸祿!
聽著倆人的濃情蜜語,顧珩之隻覺得可笑又悲涼。
既然秦瑞雪不在乎他,也不在乎這段婚姻,那真相對她來說還有什麼意義呢?
和不和離又有什麼意義呢?
反正他該做的都做了。
顧珩之問心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