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民政局出來的時候,宋聽雨還是有些麻木了。
那顆千瘡百孔的心臟像是被泡在鹽水中。
讓人痛的無法呼吸卻無可奈何。
耳邊工作人員的聲音不斷回蕩——
“宋小姐係統顯示您是未婚,不需要辦理離婚手續。”
可明明三年前,她就是在這裏和陸遠沉成婚的。
宋聽雨忽然笑出了聲,笑的落了眼淚。
她做好了陸遠沉是個混蛋爛人的準備,現實卻還是給了她狠狠一擊。
陸遠沉,連這都是假的的話,到底還有什麼是真的。
宋聽雨咽下喉嚨間難捱的酸澀感。
假的好啊!
她本還在苦惱怎麼悄悄離婚。
假的她就不用為此費盡心思了。
宋聽雨渾身冰涼,但還是堅定的上了車,往下一個目的地趕去。
窗外的景色越來越茂盛,綠樹盈盈讓人訝然。
不過期間閃爍而過的排排碑文還是讓人的心緩緩沉了下來。
宋聽雨把車停在陵園外,謝絕了負責人好意的帶領。
一個人抱著沉重的箱子緩緩走到了地方。
那是五個小小的墓碑。
與其他高大肅穆的石碑比起來,有些格格不入。
宋聽雨將箱子裏的小花朵和玩具一個個在地上擺好。
這是她為幾個未出世孩子立的碑。
沒有人能感同身受。
如果說宋聽雨當時知曉自己懷孕時有多高興。
那麼失去孩子那刻她就有多麼痛不欲生。
這樣在人間和地獄的往複,她經曆了五次。
那是五個已經看得出手腳的小寶寶,是她心心念念許久的寶貝。
她一直以為是自己哪裏做的不夠好。
所以屢次失去他們。
這些年她離開了熱愛的拍賣事業、不再接觸喜歡的極限運動。
她日日吃著大把的補藥,那種苦味深、入她的味蕾,讓她有著應激性的恐懼。
可這一切,原來都隻是一場自己的笑話。
一場有錢人的賭局,一場她自以為親密之人的遊戲!
“對不起。”
宋聽雨撫摸著小小的墓碑,哽咽的道歉。
“對不起讓你們沒能親眼看到這個世界,如今還要你們不得安眠。”
現在她決心離開陸遠沉、離開這裏。
自然也會將孩子們“帶走”。
宋聽雨跪了許久,最後嘶啞著聲音,喚來了陵園外等待的專業團隊。
“打開吧!”
機器聲轟隆作響,宋聽雨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
她狠狠的攥著手,血跡從指縫間滑落狠狠砸在地上。
“宋女士......”
身後傳來遲疑的聲音:
“我們不負責寵物殯葬,這個超出我們的管理範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