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
這個期限像一把懸在頭頂的尖刀!
我沉默地接受了。
自我回來後,母親變得異常熱情。
她好像忘記了哥哥墜樓死亡的事情,一遍又一遍事無巨細地過問著宴會廳的布置。
自從上初中後,從未帶我去過商場的她,現在竟然破天荒地親手為我選擇禮服。
那是一件由她親自挑選,綴滿廉價亮片的桃紅色抹胸裙。
我穿上後,豔俗得像夜總會的歌女。
我媽則不以為然,她拉著我的手,絮絮叨叨,說我真好看!
我爸則負責在家中聯係賓客。
客廳裏,他的聲音異常洪亮。
帶著一種強撐出來的刻意的喜慶。
我爸的嘴裏反複強調著“小女兒爭氣”“林家雙喜臨門”之類的鬼話。
仿佛林辰辰的死隻是一場無足輕重的意外。
我冷眼旁觀。
他們越是“投入”,那份籠罩在我心頭的寒意就越重。
我雖然在警局裏被無罪釋放。
但是在家裏,我就像一個等待判決的囚徒,坐立難安。
漸漸地,我發現家裏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比如......
客廳角落那個原本放著林辰辰獎杯的玻璃櫃,現在空了。
林辰辰的房間被緊鎖著,不被允許任何人進入。
那扇門仿佛就是個地獄之門。
我被不允許出門,隻能在家中整理房間。
我在自己書櫃的夾層裏翻到了一個拇指大小的透明玻璃瓶。
就在我準備扔掉的時候,我發現瓶口殘留著一點白色蠟封痕跡。
這個玻璃瓶本不屬於我,但我曾經看到林辰辰的手上拿過這個瓶子。
那個時候,他正經曆人生的至暗時刻。
一模考試的嚴重下滑,讓他在家中不發一言,看見我甚至都躲著。
隻因為我一模的成績很優秀。
透明玻璃瓶的身上沒有任何標簽,異常幹淨。
我把它小心地藏進我舊書包最隱秘的夾層裏。
母親的異常也引起了我的注意。
每次保姆阿姨給我倒水,她都會立刻接過去,然後親自遞給我。
原本看著我都不會有好臉色的她,此時的臉上卻堆著過分熱情的笑。
“茵茵,多喝水,這幾天累著了。”
母親的笑容僵硬,眼神卻緊緊盯著我的手。
直到我把水杯湊到唇邊,她才像鬆了口氣。
為了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心虛,我假裝要喝,故意手一滑。
水杯“啪”地摔在地上,水花四濺。
母親猛地尖叫一聲跳開,臉色煞白。
她看那攤水的眼神,充滿了驚恐。
她手忙腳亂地指揮阿姨清理,自己則神經質地反複擦拭著碰過杯子的手指。
仿佛那上麵沾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最詭異的,還是我爸的書房......
他總把自己關在裏麵,反鎖著門。
一次深夜,我經過書房門口時聽到裏麵傳來激烈的爭吵。
我爸的聲音壓抑著狂怒。
“必須萬無一失!她喝了,就一了百了!像那個短命鬼一樣,幹幹淨淨!誰也不會懷疑!”
母親的聲音則帶著哭腔和恐懼。
“我受不了了......那藥......那藥真的行嗎?警察會不會......”
“閉嘴!”
我爸厲聲打斷她,聲音裏透著凶狠。
“警察查過她了!她嫌疑最大!”
“隻要她畏罪自殺,或者傷心過度......一切就都結束了,林家......就還是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