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李長安輕手輕腳，彎腰低頭，靠牆，小心翼翼摸索到窗前，偷聽二人對話。

範寧首先開口，“主公，您一定要救我，救我一命啊......”聽著這說話的語氣隻差跪在地上懇求了。

“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嗎？”說話之人聲音沙啞，像是從喉管發出來的。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就算看不清本人，李長安也知道他就是在濟安巷地下溶洞裏所見到的那個金龍麵具人。

範寧驚慌失措道：“他們一個個都死了，全都死了，現在就剩屬下與秦歌還活著，屬下擔心......擔心下一個就輪到我了......”

“那你知道其他人為什麼會招來殺身之禍嗎？”

“屬......屬下全然不知......”範寧開始瑟瑟發抖。

“你們做了什麼難道還要本座說出來嗎？”金龍麵具人突然嗬斥。

範寧仍舊一臉懵，“如果屬下真的有過無心之過還請主公明示。”

金龍麵具人見範寧確實一無所知的樣子，才肯明說：“數月前，你們讓洛方遠損失慘重，而且還得罪了江湖中的神秘組織駱駝刺，所以你們真是死有餘辜。”

範寧大吃一驚，回想道：“數月前？數月前我們讓洛方遠損失慘重......我，我想起來了！那次我等奉洛老爺命令押送五百石糧去龍門客棧，在沙漠途中遇上兩女子一主一仆，然而那吳彪見色起意，不但搶奪了她們的財物，還意圖強占那小姐。最終兩位女子皆死於吳彪刀下......可，可這一切都是吳彪所為，與我等何幹？與洛老爺何幹？又怎會得罪駱駝刺？最終我們將糧順利送至龍門客棧。”

金龍麵具人道：“你真不誠實，漏說了什麼？”

範寧繼續道：“那主仆二人被殺後，吳彪將其屍體掩埋在沙漠，最終被黃沙吞噬。可謂是神不知鬼不覺......主公，應該與此事無關吧？”

“劫人財物，欲行不軌，殺人滅口，拋屍荒漠，自認為神不知鬼不覺，實則被人親眼目睹。你們不死，天理難容。”

“可，可這一切都是吳彪所為......”

“還敢狡辯！吳彪雖然殺了人，但是你們參與了埋屍，還參與了瓜分財物！”

“主公，您，您怎麼好像親眼所見一樣？”

“人在做天在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屬下承認拿了銀子，還參與了掩埋屍體。但這與洛老爺有何關聯？又怎會得罪了駱駝刺？”

“因為吳彪殺害的那姑娘乃是永安湖慈航門門主祁嫣然的弟子，但她不會武功。此事件之所以未在江湖中掀起風波就是因為洛方遠出麵花重金平息的。至於為何得罪了駱駝刺，你還不夠資格知道！你隻需要知道真正要你們死的人是誰便可！”

“是誰？”

“噓......”

“主公，救命。屬下不想死。”

“本座也不知道誰是真正的殺人凶手。”

“既然洛老爺已經替我等平息了此事，那為何還要我們死？”

“也許還有人不肯放過你們。這樣吧，你暫且在濟安巷避避，明日天亮，本座命人送你出城！”

“主公，還有更安全的地方嗎？這，這......屬下總感覺心裏不踏實，總感覺外麵有一雙眼睛盯著......”

“外麵一直都有雙眼睛盯著，隻是你沒發現而已。”

“什麼！”範寧立馬奪門而出，站在街道中央掃視一番，然而並未發現任何異常，不遠處搖搖晃晃，進進出出的乞丐倒是有幾名。

待範寧再次進屋，李長安便從屋頂毫無聲響飛身落地。剛才那金龍麵具人的話著實嚇了自己。

當範寧再次進屋時，卻沒有了那金龍麵具人的身影。

黑漆漆的屋子，冷風破窗而入。範寧嚇得蜷縮在一角瑟瑟發抖，嘴裏不停嘀咕，“過了今晚就安全了。主公答應我的，明天一早送我出城。”

“誰！鬼鬼祟祟的！”突然，李長安耳畔傳來一個嗬斥聲。原來是幾名乞丐提著燈籠走來發現了自己。

李長安沒有躲藏，而是主動向那幾名乞丐靠近，並解釋道：“在下來此尋妹妹，你們發現了嗎？”說罷，竟然還發現另外兩名乞丐肩上扛著一個麻袋，而且麻袋裏還有動靜，毫無疑問裏麵裝的是活人。但李長安並未拆穿他們，而是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其中一名乞丐一臉懵，“你什麼都沒說，我們怎麼知道你所尋之人姓啥名誰，長什麼模樣！你這分明是在戲耍我們！”

李長安準備開口時無意間發現乞丐們腰間懸掛著一塊橢圓形木質腰牌。毫無疑問，這些家夥都是進出地下溶洞的人，而肩上麻袋裏也一定是他們抓來的少女。

“在下的妹妹如花嬌豔，肌膚勝雪，那雙眸子明亮得仿佛能映出星辰。她就在濟安巷，但在下尋找無果。”

一名乞丐眼珠子骨碌一轉，“要不我們一起幫你尋找？”

李長安立馬答應：“好好好，不過她身邊還有秦歌。秦歌你們應該都認識吧？”

聽此一言，幾名乞丐頭也不回地走了。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輕柔細膩，悠揚動聽的琴聲。

這琴聲隱隱約約，但似曾相識。

李長歡立馬反應過來，“是寒靈！”

聞聲尋去，在巷子盡頭發現一個小姑娘正頂著寒冷撫琴。

見李長安靠近，小姑娘突然將琴弦摁住。

“小姑娘，誰讓你在這裏撫琴？”李長安吃驚。

小姑娘毫不理睬，瞬間抱起琴撒腿就跑。

李長安身子一閃，將其阻攔，逼問：“說！是誰讓你來此撫琴的？是不是水月樓的寒靈？”

小姑娘害怕極了，搖搖頭。

“你小小年紀怎麼會談這首曲子？”

小姑娘這才引以為傲道：“曲子？我五歲的時候就會了。”

“那我問你，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在這條巷子裏彈奏此曲？”

“有人說，隻要我來這裏彈奏，這把琴就送給我。”小姑娘說罷輕輕拍打抱在身前的琴。

“給你琴的人是誰？”

小姑娘搖頭。

“那是男人嗎？”

小姑娘仍舊搖頭。

“那一定是位漂亮的姐姐，對嗎？”

小姑娘還是不停搖頭，總之閉口不言。突然，他手指李長安身後，說了句：“有慘叫聲，好像死人了。”

李長安猛然回頭望去，仔細一聽，並無動靜。當再次回過頭來，早已沒有了那小姑娘的身影。

就在驚奇之際，巷子裏傳來嘈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