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柱是王珠蘭的哥哥,他比楊安明靠譜些,但眼高手低,經常在吹噓自己的本事後虧掉褲衩。
“有這種的事?”
楊安明的目光掃過去,厲聲問道:“老實交代,發生了什麼?”
三人七嘴八舌的說了半天,楊安明也終於弄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王大柱在走訪了幾家佃農後,自認為掌握了讓農作物高產的方法,於是立刻找上高利貸,借了一大筆錢!
然而......
大旱,歲大荒,田畝顆粒無收。
王大柱不僅沒有賺到錢,反而欠了一大筆高利貸,整整十兩銀子!
為了躲避催債人,他幹脆帶著老婆孩子跑了,扔下了年邁的爸媽在家應付催債人。
“真是和原主不相上下的畜生啊!”楊安明實在沒忍住在心裏吐槽了一句。
而催債的可不管他有沒有良心!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們也不是來無理取鬧的!”
為首的一人拿出字據,擺在眾人麵前。
兩個老人麵色慘白。
“十兩銀子啊......”
別看電視劇裏總有人花銀子買牛肉。
實際上,銀子可是大麵額貨幣!
十兩銀子,哪怕在盛世也是尋常農戶全家三年的收入!
王家算是富農,但今年大旱,顆粒無收。
王大柱娶媳婦需要彩禮,王珠蘭嫁給楊安明給了嫁妝,更別說楊安明經常拿著刀來威脅他們掏錢,家底早就被掏空了!
“這些年來,原主坑了他們不少錢啊。”
“既然如此,就由我來彌補這個錯誤。”
楊安明深吸了一口氣。
他看向那三個壯漢子,說道:“這筆錢,我還了!”
“好啊!”
找不到王大柱,來為難他爹娘已經算是道德低下了,傳出去肯定要被戳脊梁骨。
如今,有人願意接下這個爛攤子,幫忙還錢,這當然是好事啊!
王珠蘭卻變了臉色。
她連忙拉住楊安明的手,低呼道:“當家的,咱家已經半年多沒收入了,哪來的錢還債?”
聽此,那三人頓時麵露不屑。
“原來也是個窮鬼!”
“沒錢裝什麼大尾巴狼?”
麵對妻子的擔憂,嶽父、嶽母的期待,以及那三個催債者的譏諷,楊安明神色如常。
他取過大舅哥王大柱寫下的字據,嚴肅說道:“我暫時的確沒有這麼多錢,但給我一個月時間,我保證能還上這筆債務!”
三人麵麵相覷。
片刻後,其中那個領頭的說道:“你怎麼保證?”
“嗯......”
沉思片刻,楊安明走入屋中,取下一把掛在牆上的牛角弓。
王珠蘭的爺爺曾是伍長,這是他的遺物。
但自他之後,王家再無一人上過戰場,這把長弓也就遺留到今日,再沒被人用過。
借助當兵的技巧,楊安明拈弓搭箭,緩緩拉開弓弦。
雙眸望向空中,動態視覺鎖定著在半空中飛舞的道道黑影,“嗖嗖嗖”,連射三箭!
箭矢如風,幾乎撕裂了空氣。
幾秒後,三隻南行的大雁從天而降,甚至摔在地上時還呈現出“一”字形!
“爸媽,這幾隻鳥你們留下,今晚燉了,給珠蘭補補身子。”
說著,他又望向那幾人,問道:“憑我這手本事,一個月十兩銀子,打不出來?”
“出的來!出的來!”
“壯士好箭術,別說十兩,就說一百兩也不在話下啊!”
他們連連恭維。
“哼,既如此,還不快滾?一個月後自來取錢就罷了!”
三人麵麵相覷。
片刻後,其中一人說道:“壯士,您的本事我們看到了,可莊家沒看到啊!這樣吧,您立個字據,我們帶回去也好有個交代不是?”
“也好。”
楊安明從一人手中接過提前備好的字據,在上麵簽字畫押。
“一個月內,還款十兩銀子!若我還不上,那便賣身為奴,任憑處置!”
見楊安明如此鄭重,三人也不敢再多做糾纏。
隻是在臨走前,他們的目光又在王珠蘭身上停留片刻,眼底閃過了些許貪婪與覬覦。
“嗯?”
楊安明雙眼一瞪。
又射出一箭,石質箭頭直接洞穿土牆,隻留下一截箭簇在外微微搖晃!
三人再不敢吭一聲,扭頭就跑了。
“看來這幾人賊心不死啊,得小心點。”
“至於賣身為奴,嗬嗬......”
“若真還不上這錢,我就把債主殺了,字據一燒。”
畢竟是從戰場上下來的,楊安明的正義中充斥著自私與鋒芒,是絕對不會危害到自身的。
而後,楊安明走到二老麵前,沉聲說道:“我今夜就帶著弓上山打獵,珠蘭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且先讓她留宿在此。”
“中!”
畢竟是娘家,而且二老對女兒也不錯,當初嫁出去時不僅沒要彩禮,還給了不少嫁妝,就是希望她能過好。
原身承了這份情,占據了他身體的楊安明認為,自己應該替他還了才對。
......
當晚,在嶽父家吃了一頓燒鳥,楊安明就準備上路了。
臨行前,他檢查了一下自己該帶上的東西。
牛角弓、箭袋、還有一把被磨鋒利的斷刀,這是他進山所需要的武器。
一行囊幹糧餅子,葫蘆,則是幹糧和盛水的容器。
以前雖然厭惡這個女婿,但現在,他剛救了老兩口,還是親兒子的救星,他們又怎能虧待了他?
“路上,小心點。”
臨行前,王珠蘭走到楊安明麵前,磕磕絆絆的說道:“活著回來!”
今日,楊安明的行為還不足以化解她心中的成見與堅冰。
但也讓她看到了一絲肥皂泡般易碎的希望。
“或許他真的不一樣了。”
“和曾經的他判若兩人。”
“如果他能活著回來,將這一切維係下去就好了......”
她第一次對這個禍害了自己的男人感到擔憂,由衷的希望他能活著回來。
“放心吧,我可厲害著呢。”
說著,楊安明輕輕親吻了一下王珠蘭的額頭。
這一次她沒有躲閃,但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地僵了一下,下意識的感到恐懼。
與她告別,楊安明便朝著遠方的翠邙山進發。
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翠邙山哪怕在災荒之年也是一片翠綠。
因為裏麵相當危險,敢來的十有八九都會死在山裏!
但正因如此,缺乏開采的山中蘊藏著取之不盡的物資!
外圍倒是一片荒涼,肉眼可見的,許多樹皮都被剝下了,地麵也是坑坑窪窪,隱約還能看到一點兒草根的須子。
“還真是吃樹皮草根啊!”
“再往上,地形就變得崎嶇混亂了,村裏很少有人再敢深入。”
嘴上說著,楊安明卻並不在意。
以他的本事,哪怕真的迷路了,在山上玩荒野求生也能活到寄生蟲病發而死,問題不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