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彪立刻反應過來,高聲回道:“不犯法,打死他們都行!敢來咱們村搶東西,真是吃熊心豹子膽了!”
這年頭大家都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甚至為了口水井都有可能發生械鬥,可謂民風彪悍。
幾個小痞子來許東風家裏“搶”東西,村民們豈能會袖手旁觀。
張二彪這邊話音剛落,那名被嚇尿的小痞子頓時急了,連連擺手道:“我們不是來搶東西的,是......是來討債的!”
許東風嗤笑了一聲,戲謔的問道:“討債?我欠你們錢嗎?”
“你不欠,可李廣柱欠啊!”
“他欠錢,管我屁事啊?你們來我家拿東西,這就是搶劫,當著村民的麵,我把你們崩了都行。”
幾個小痞子麵麵相覷,也不知該怎麼回答了,李敏抱著丫丫從屋內走出,盯著蹲在地上的李廣柱,冷著臉說道:“二叔,當年你把我賣到北大營,咱們就再沒有關係了。”
“我是不會幫你還賭債的,以後你也別來了。”
李廣柱哭喪著臉說道:“小敏,我是你親叔叔,你咋能這麼絕情啊?”
“絕情?當初你輸光了我爹娘留下的房子,還把我賣了,這不叫絕情嗎?”
見李廣柱還要說話,許東風直接將槍口瞄準了他,冷笑道:“聽清楚了吧?我媳婦都不認你這個二叔了,以後你也別再過來了。”
隨後許東風掃了眼那幾個小痞子,撇著嘴嘲諷道:“以後誰要是再敢來我家鬧事,別怪我不客氣!”
這些小痞子平時欺負欺負老實人還行,麵對拎著獵槍的許東風,他們可沒膽子叫板。
一個個小心翼翼的退到院門口,撒腿朝村口方向跑去,李廣柱也再不敢逗留,苦著臉離開了許東風家。
張二彪轉頭衝那些看熱鬧的村民吆喝道:“都別杵在這兒了,都回家去吧!以後誰要是再來咱們村鬧事,給我往死裏揍,出了事我擔著。”
等村民都散了後,許東風叫住了正要離開的張二彪和那幾個民兵。
“隊長,多謝了!這也該吃晚飯了,我今天在縣裏供銷社買了幾斤地瓜燒,一會咱們喝點?”
“哈哈,咱都是一個村的,這麼客氣幹啥啊!”
張二彪看了眼院子裏掛著的那些熏豬肉,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嘴角都咧到後腦勺了。
李敏也上前勸道:“隊長,你們就別客氣了,快進屋吧,我這就去做飯。”
張二彪三十出頭的年紀,性格耿直,現在對“改頭換麵”的許東風也是刮目相看。
“好,那就麻煩弟妹了。”
幾人跟著許東風進了屋,李敏把藥喝完,趕忙洗菜做飯。
不多時,飯菜擺上小桌,許東風也拎出了一桶地瓜燒,還開了兩盒罐頭。
“弟妹的手藝不錯啊,這熏肉做的,聞一聞都讓人流口水。”
張二彪喝了口酒,吃著噴香的熏豬肉,還不忘衝李敏豎了個大拇指。
“東風,你以後可千萬別再走歪路了,現在家裏有吃有穿,守著老婆孩子,這日子過的真讓人羨慕!”
“這幾年弟妹和孩子跟著你沒少吃苦,好好待她們娘倆。”
“以後再進山,算上我一個!要是能每天吃上熏豬肉,豁出去命我也願意。”
其他幾個民兵紛紛符附和,許東風嘴角微微揚起,放下酒杯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
“隊長,我有點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幾人紛紛放下筷子,疑惑的目光全落在了許東風身上。
“啥事啊?咱都是一個村的,有話直說!我們要是能幫得上忙,都好商量!”
許東風給張二彪倒上酒,接著說道:“我媳婦她身子弱,平時都是我一個人幹活掙工分,想讓她們娘倆吃飽穿暖,幾乎不可能。”
這年頭大家都不富裕,集體勞動,用工分換物資。
但每天累個半死,吃頓飽飯都難。
“我想趕山抓點野物養著,以後效益好了,也能帶著村民們致富。”
興安嶺裏麵野物可不少,還生長著許多藥材,拿到大集上去賣,絕對要比掙工分養家輕鬆。
張二彪麵色難堪,支支吾吾的問道:“不參加集體勞動,村長那邊咋交代?”
全國都在搞集體公社,村民經商賺錢那就是走資本主義道路,是要挨批鬥的。
大集上那些趕山人,也都是趁空餘時間搜羅點山貨補貼家用,但平時還要參加集體勞動掙工分,
“我在村裏搞養殖,也是給大家做貢獻嘛!先解決村民的溫飽問題,大家才有力氣搞發展,您說對不?”
許東風早想好了說辭,聽的幾個民兵一愣一愣的。
“以後咱村家家戶戶都能吃上肉,還有白麵饅頭,村長肯定能答應。”
張二彪猶豫了好大一會,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道:“等過幾天村長回來了,我跟他商量商量。”
“謝了!”
許東風端起酒杯,嘴角泛起了微笑。
這頓飯吃完,天都黑透了,等張二彪跟幾個民兵搖搖晃晃的離開,李敏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小心翼翼的問道:“你還真要每天往林子裏跑啊?裏麵有不少猛獸呢,你就不害怕?”
“怕?我更怕你和丫丫受苦!”
微醺的許東風借著酒勁,一把抓住了李敏的小手。
重生在這個計劃經濟的年代,想要吃飽飯,就不能走尋常路。
每天跟著村民們掙工分,到頭來還是改變不了自己的命運,甚至老婆孩子都得跟著餓肚子。
既然挨著興安嶺,許東風打算從趕山開始致富,多積攢點家底,等改革開放之後,就有大展拳腳的機會了。
李敏臉頰浮現出一抹羞紅,深深看了許東風一眼,柔聲道:“隻要你心裏有這個家,我跟丫丫吃點苦也不怕。”
“但我不忍心!”
許東風站起身,小雞啄米似得在李敏那通紅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快點把東西收拾了吧,早點上炕睡覺。”
這年代的女人可都比較保守,李敏雖然結了婚,還生了丫丫,但許東風當著孩子的麵做出如此親昵的舉動,還是嚇了她一跳。
“你......你幹嘛啊!被人看見了多不好?丫丫也沒睡呢!”
“你是我媳婦,這屋裏又沒外人,怕什麼?”許東風鬆開了李敏的手,笑著幫忙收拾起了碗筷。
“巴巴親,羞羞。”
坐在炕頭的丫丫咯咯笑著,還朝許東風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