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聽著女兒的哭聲,李敏身體一顫。
她知道自己丈夫是什麼樣的人,一旦認定了一件事兒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看樣子今天又少不了一頓毒打。
“愣著幹啥,家裏媳婦都管不住,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馬秀蘭乍乍舞舞來了一個惡人先告狀。
馬紅衛可是她老馬家的獨苗,打壞了可咋整。
這事兒是她戳顧的,因為馬紅衛壞名聲在外,家裏窮的叮當響,奸懶饞滑,十裏八鄉的大姑娘小媳婦誰都看不上他,眼瞅著都三十的人了。
還能一輩子打光棍?
那他們老馬家不就斷了根了。
所以,馬秀蘭就盯上了經常一個人在家的兒媳婦,李敏。
打算讓自己的弟弟來個借雞生蛋。
反正許東風不是她親生兒子。
“愣著?”
許東風指節捏的哢哢作響。
“啪!”
在李敏錯愕的目光中,許東風回身一巴掌抽在了馬秀蘭的臉上。
馬秀蘭惡毒興奮的表情凝固在臉上,接著發出殺豬一樣的嚎叫。
整個人被打的在地上轉了半圈。
“你什麼東西,也配指揮我?”
“那我是我老婆,我女兒,你拿我當棒槌呢?”
許東風冷著臉怒聲質問道。
就這時候,外麵腳步淩亂,衝進來好幾個村民,帶頭的是北大營的民兵隊隊長張二彪。
“咋回事兒?大晚上吵吵啥?”
張二彪皺著眉頭,盯著許東風問道。
許東風家就在村子中心,周圍左鄰右舍不少,剛才馬紅衛的慘叫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村民急急忙忙找到張二彪,張二彪還以為出大事兒了,提上褲子就來了。
結果看到的確實昏迷不醒的馬紅衛,還有哭哭啼啼的馬秀蘭。
“隊長,你可要給我做主,許東風這小崽子喝多了酒,打我啊!”
“後媽就不是媽了?”
“他舅過來勸,都被打昏了......”
馬秀蘭見到張二彪像是見到了救星,指著昏迷的馬紅衛編了一套謊話出來。
“真的?”
張二彪撓了撓腦袋,雖說許東風人品不行,但卻不是打架的材料。
不然當年早就被部隊挑走了。
“你問我媳婦。”
許東風一屁股坐到炕上,重生回來他還沒喘口氣。
如果李敏不願意幫自己作證,自己被抓走蹲笆籬子也是罪有應得。
“帶走!”
張二彪見許東風沒有辯解的意思,就要讓村民將他捆起來。
“等一下!”
李敏目睹了全部過程,她感覺這次的許東風和以前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過去許東風是做了不少混賬事兒,被民兵隊帶走狠狠教訓一頓,她也能出口惡氣。
但今天她卻覺得對方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咋了?”
張二彪停了一下,側著頭看了一眼李敏。
“其實.......”
“隊長你聽她的話幹什麼,快抓人啊!”
馬秀蘭打斷李敏的話,猴急的催促道。
“閉嘴!”
張二彪一揮手製止了馬秀蘭後麵的話:“李敏你說。”
“是......是馬紅衛想要強奸我。”
“東風回來看到,倆人就打起來了。”
李敏咬了咬嘴唇聲若遊絲,雖然已經生過孩子,但這種事情終究不適合在大庭廣眾下說。
“放屁!”
馬秀蘭顧不得臉疼,蹦起老高,扯著嗓子喊道。
“你就一個爛破鞋,誰稀得搞你!”
強奸罪名可不一般,是要正兒八經蹲笆籬子的,運氣不好甚至可能吃槍子兒。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罪名落在自家弟弟頭上。
“強奸!?”
“馬紅衛幹得出來......”
........
眾人看著昏迷的馬紅衛分析了一下,七嘴八舌道。
“孫二杆子你少放屁!”
馬秀蘭怒不可遏,恨不得給那人嘴撕爛。
“咋了!馬紅衛耍流氓還不讓說了!”
麵向憨厚的孫二杆漲紅臉回道。
“你看著了!?”
馬秀蘭反擊道,這罪名絕對不能落在她弟弟頭上。
“不信李敏的話信你的啊?”
“咋的,你兄弟也跟你耍流氓?”
孫二杆老婆站出來,吐出嘴裏的瓜子皮,冷笑道。
農村女人戰鬥力都不弱,罵人誰怕誰。
“馬秀蘭,我就這麼跟你說,你也就是欺負人李敏老實,換我給你八輩兒祖宗都掘出來!”
懟的馬秀蘭臉色漲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就在僵持的時候,暈過去的馬紅衛終於醒過來了。
“姐?”
馬紅衛晃了晃腦袋,看清了眼前的眾人,還有坐在炕上冷冷盯著自己的許東風。
“你快說有沒有跟李敏耍流氓!”
馬秀蘭戳了一下弟弟。
馬紅衛就算再傻,也發現了事情不對,連忙矢口否認。
“沒有啊,姐,我沒耍流氓啊!”
“沒耍流氓?那你來人家幹啥?”
張二彪質問道。
“我....我給我外甥送錢來的!”
馬紅衛腦子裏靈光一閃,從兜裏拿出來一張皺巴巴的兩塊錢,扔到炕上。
“東風,你看?”
張二彪看著馬紅衛的表演,詢問許東風的意見。
這個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許東風知道,這年各地正嚴查嚴打,村裏如果有人違法犯罪,可能會影響本村在十裏八鄉的名聲。
而且他就算堅持到底,說破天抓賊抓臟,捉奸成雙,現在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鬧起來也未必能讓馬紅衛蹲笆籬子。
上輩子自己雖然被坑的很慘,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先收點利息,後賬慢慢算!
於是便點了點頭,答道:“是,他欠我兩塊錢,說今天給我送來,這是一個誤會。”
馬紅衛眼巴巴看著兩塊錢被許東風揣兜裏,恨不得掐死他。
兩塊錢可不是一筆小數!
豬肉才三毛錢一斤!
許東風一張嘴就要了他半個月工資!
馬紅衛怎麼可能不生氣。
“行了,誤會一場都散了吧。”
張二彪擺了擺手帶著人走了。
......
眾人鬧哄哄的散去後,許東風剛準備抱抱可憐的女兒。
“丫丫不要...”
“爸爸...壞...”
“許東風!你別碰她!”
李敏尖叫。
但下一刻......
隻見丫丫渾身抽搐,嘴角倒沫,一頭栽倒在冰涼的炕上。
“驚厥!”
許東風想起來了,丫丫小時候被混賬的他輸紅眼嚇到過,雖然被赤腳醫生救了回來,但也留下了驚厥的毛病,受到刺激就會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