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肯死心,視線從那一張張陌生的小臉上掃過,卻始終沒有看見兒子的身影。
“媽的!還不老實!”
保安隊長惱羞成怒,猛地一腳踹在我腿彎處。
我一個趔趄,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前撲倒,用手撐住了冰冷的地麵,才沒摔得太難看。
他惡狠狠地咒罵:“老實點!臭人販子!”
我忍著膝蓋的劇痛和心頭的怒火,用盡全身力氣喊道:“我兒子呢?我的樂樂呢?你們把我兒子弄到哪裏去了?”
那個男老師叉著腰,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輕蔑地“切”了一聲。
“還你兒子?”
他發出一聲嗤笑:“我們這兒就隻有一個叫陸文樂的學生。”
我如遭雷擊。
怎麼可能?
“這個機構是我親自選的,報名那天,是我看著我老婆帶著兒子出門的。你們不能因為我沒親自來,就當我是傻子!”
“嘖嘖,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老師搖著頭,臉上是毫不掩飾地嘲諷:“還在裝?有什麼話去跟警察說吧。”
他衝我翻了個白眼,隨後又走過去教育孩子們:“大家要記住這張臉,這就是人販子!”
孩子們看向我的目光中頓時帶上了警惕。
我無法接受這種汙蔑,說出了妻子的名字:“顧安然!我妻子叫顧安然,當時是她帶著我兒子來報名的,你們去查查報名記錄。”
老師愣了一下。
我心裏生出幾分微弱的希望,以為是他想起來了,或許這個補習班真的有和我兒子同名同姓的孩子。
但很快,老師的話再次打破了我的希望。
“你連陸文樂媽媽的名字都查到了?怎麼偏偏把他的臉記混了?”
他將剛才的男孩拉到身邊,眼神冰冷地看著我:“這就是顧女士帶來的男孩。”
我難以置信。
老師彎下腰,柔聲對男孩說:“樂樂,告訴這個人販子,你媽媽叫什麼名字?”
男孩往護著他的男老師身邊縮了縮,大眼睛怯生生地看著我,無比清晰地吐出一個名字:“顧安然。”
顧安然是我的妻子,可為什麼這個陌生的男孩會叫她媽媽?
“不!你撒謊!”
我幾乎失控了,不顧一切地想要衝向那個男孩。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為什麼你會叫顧安然媽媽?”
男孩被嚇了一跳,死死抱住了身邊的男老師。
“住口!”
老師厲聲嗬斥,“嚇壞孩子了!保安!把他帶走!”
“你幹什麼!”
一個尖銳刺耳的男聲傳來,緊接著,一記耳光狠狠扇在我的臉上。
巨大的力道打得我腦袋猛地一偏,臉頰瞬間傳來火辣辣的痛感。
男人打扮得流裏流氣,看起來二十多歲,穿著一身潮牌,手裏還晃著車鑰匙,憤怒地指著我。
“你敢嚇唬我們家樂樂?你個死瘋子!”
“你是誰?”我回過神來,死死瞪著他。
“你憑什麼打我?你和顧安然什麼關係?你說啊!”
“什麼關係?”男人因為我的質問頓了一瞬。
隨即,他聲音拔得更高:“顧安然是我女人!我是她男人!“
男老師在一旁煽風點火:“樂樂爸爸,你總算來了,這個人販子不僅查到了樂樂的名字,還查到了樂樂媽媽的名字,簡直居心叵測!”
“樂樂爸爸”頓時目露凶光:“死人販子!臭不要臉的東西,還想拐我兒子?”
周圍的議論聲瞬間爆炸開來。
“人販子都這麼狡詐嗎?還編造身份?”
“報警!趕緊報警抓走!”
“嚇死孩子了,這種人太可怕了!”
我聲嘶力竭地辯駁道:“我不是人販子!我是來接我兒子的!顧安然是我的妻子!”
那個男人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幾乎是秒接。
“安然!”
剛才還凶狠潑辣的男人瞬間變得無比委屈。
“你快來樂樂的補習班!有個人販子跑到樂樂教室門口鬧事!非說樂樂是他兒子,還......還打我!罵我!說我是小白臉!”
“他還要搶樂樂!保安都按不住他,他太可怕了!你快來啊安然!我和樂樂好害怕......”
掛斷電話後,他臉上的委屈可憐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譏諷地看著我:
“等著吧,瘋子。我女人馬上就到。看她來了怎麼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