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養在外麵的小情人又和他鬧分手了。
他把離婚協議書推到我麵前,語氣像個在吩咐助理處理日程的老板:
「簽了,我們演場戲,哄哄小朋友。」
我沒說話,安靜地一筆一劃寫下自己的名字。
轉身離開時,厚重的雕花木門並未關嚴,裏麵放肆的談笑泄了出來:
「嘖,嫂子這脾氣......真是修煉到家了。硯哥要和她離婚去哄外麵的小情人,她還真二話不說就簽了?」
另一個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輕佻與嘲弄:
「窩囊廢罷了!硯哥就吃定了她這點,讓她往東不敢往西!」
我默默沒有出聲,隻是回複剛剛發來的消息:
「別在泥灘裏深陷。程以沫,和我在一起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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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複後,對方連發幾條信息,還沒有來得及看。
就被裏麵的人的聲音拉回來。
裴硯帶著掌控全局的慵懶笑意響起,一字一句敲在我耳膜上:
「你們不信?那我們打個賭。就賭這一個月,她絕不敢遲到半分鐘就屁顛顛找我複婚。賭注三個月酒錢,怎麼樣?」
一片附和的、夾雜著酒杯碰撞的哄笑聲。
我腳步未停,徑直穿過鋪著昂貴地毯的走廊。
一直到走出那棟燈火通明、猶如籠子的別墅。
我的丈夫裴硯,最近迷上了一個恃寵而驕的年輕女畫家。
在寸土寸金的中心藝術區為她盤下一個光線絕佳的高層畫室。
可那小畫家清高得很。
站在裴硯親手為她打造的、價值不菲的藝術王國裏說:
「我絕不當破壞別人家庭的人!」
裴硯覺得她這幅勁兒有趣極了。
於是,就有了這一場又一場配合演出的荒誕戲碼。
他的生日會上,他十分殷勤地要與我互動拍照。
那時我還天真地以為那是真意。
內心歡喜又笨拙地配合著。
後來才無意間在他手機上看到那個僅向「程以沫」一人開放的分組標簽。
第二次,他當眾給我「難堪」。
在公司會議上,毫無依據地否決我的付出和策劃,任我像個傻子一樣任人取笑。
轉身,就將我會議上難堪的視頻發給徐星遙。
「看,她多煩人,純純一個大傻叉。」
這一次,他要「離婚」。
那我就成全他。
手機在口袋裏無聲地震了一下,又一下。
我停住腳步,掏出來。
屏幕的光刺破冬夜的黑暗。
發件人是簡稱為「顧執野」的聯係人。
信息很簡短:
「程以沫,我來接你了!」
指尖帶著點破釜沉舟的力度,在冰冷的屏幕上重重敲下一個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