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2

舒潔咬著唇，眼裏泛起淚光。

季延走出來，不動聲色把她擋在身後，蹙眉望我：“林清越，你吃醋也要有個度，沒必要把你的大小姐脾氣撒到別人身上。”

“我把舒潔一直當妹妹看待。”

每次都是這樣，一旦我因為他倆的關係生氣，季延就用這句話堵我。

狹小的樓道，時不時響起舒潔的啜泣聲。

陽光照過來，地上兩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

我突然覺得好沒勁。

“管你是把她當妹妹，還是情妹妹，都和我沒關係。”

“季延，我說過，我們已經分手了。”

說完我再也不看兩人，轉身離開。

心口泛起一陣細密的疼，我抹了一把眼淚，到家後就告訴了爸媽一周後要去京市的事情。

國家科研所，那可是無數人向往的殿堂。

爸媽驚喜之餘，又有些擔心：“這事兒你和季延說了嗎？”

“這一去不知道要多少年，原本兩家商量好等他畢業你們就結婚的......”

我認真道：“能有機會為國家科研事業做奉獻，愛情已經不重要了。”

“爸媽，我已經和季延提出分手了。”

我媽沉默兩秒，忍不住問我：“清越，你真的舍得？”

這句話不斷在我腦海裏重複，我反問自己，真的舍得嗎？

我和季延青梅竹馬十多年，四年前，他被組織分配到鄉下做知青。

走的時候，我去火車站送他，他大半個身體幾乎探出窗外，帶著哭腔的聲音一直衝我喊。

“林清越，你一定不要忘了我！”

“等我回來！”

沒想到，等了兩年，季延終於回來。

但身邊多了個舒潔。

3

舒潔第一年高考落榜，季延就主動提出幫她複習，讓她再試一年。

還把人接進自己家，同吃同住。

我因為這事兒和季延吵架生氣，他就笑著問我：“吃醋了？”

“我不喜歡她。”

“她很可憐，父母都去世了，而且以前在鄉下的時候她還救過我，我隻是想多幫她一把。”

“我向你承諾，就這一年。等今年高考結束，不管她考沒考上，我都不管她了。”

可這一年，我和季延吵架的次數，比以前十幾年加起來還要多。

我生日，爸爸從外省給我帶回來一件連衣裙做禮物，尺寸不太合適。

舒潔自告奮勇，說幫我改。

等了三天，我去找她，發現我的裙子在垃圾桶裏，上麵被熨鬥燙出好幾個大洞。

舒潔看見我，著急道：“清越，對不起，我沒用過這個，不小心把你裙子燙壞了。”

我心疼壞了，這可是我爸爸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弄壞我的東西，你賠我。”

她麵露難色：“我，我沒錢。”

“你，你讓你爸爸再給你買一條，反正你們家也不差這點錢。”

我沒好氣罵她：“你犯錯，憑什麼讓我承擔後果？”

“我家不差錢，那也不是你弄壞我東西不賠償的理由！”

見我生氣，舒潔眼裏蓄滿淚水，一副受到羞辱的樣子，忿忿罵道：

“你們這種資本家的大小姐，一條裙子比我半年的生活費還多，就隻會欺負我們這種窮人！”

她哭著跑出屋，結果撞見剛下課回來的季延。

“怎麼了？”季延手放在她肩膀上。

我把裙子給季延看：“她把我裙子燙壞了，我讓她賠，她就罵我是資本家的小姐。”

舒潔眼淚汪汪抬頭：“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前在鄉下，從來沒用過這種熨鬥。”

季延歎了口氣，朝我走近。

“我還以為多大點事，不就是一條裙子，你至於把人罵哭嗎？”

“清越，舒潔幫你也是出於好心，她以前日子過得苦，你多體諒體諒。”

“至於裙子，以後等我工作掙錢了，我再買新的賠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