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逸突然沉默下來,低著頭說不出話。
畢竟我對他的付出,他把所有一切都拿出來也還不起。
許久他才低聲喏喏道:
“好了媽,不就是荔枝嗎?你想要多少都行,我給你買——”
“放屁!”
李茵沉著臉冷聲打斷:
“蘇巧玲,你少拿過去的事對我們道德綁架。我們又沒有跪下來求你,是你主動在我們身上花錢的,現在翻舊賬你要不要臉?”
我徹底失去耐心,對這個毫無人性的白眼狼,我除了厭惡再不剩其他任何情緒,
回身隻管稱好荔枝去結賬。
李茵卻抓著我將我攔下。
“放手!”
“我自己買,不花你們的錢。”
李茵“切”了一聲:
“你哪裏還有錢?你知道自己快死了,就把錢都轉給了幾個孩子,卡裏一分也沒有了吧?”
原來她也知道,我把錢都用在他們身上了啊!
“可我現在還沒死,我還有一個月的退休金——”
李茵似乎一直在等這句話,迫不及待道:
“錢已經發了?那就趕緊給我們轉過來吧。你死之前一直都要住在我家,總不能白住吧?”
我頓時瞪大了眼,不受控製地退了兩步,還沒有係口的荔枝脫手掉落,散落滿地。
這一刻我幾乎崩潰,滿眼不敢相信地看向宋逸:
“你們把我接到家,就是為了我最後一筆退休金?”
“你們不讓我繼續治療,不是心疼我吃苦受罪,而是不舍得讓我花錢?”
“宋逸,你.......你之前孝順我,孝順的不是我的人,而是我的遺產?”
麵對我的質問,宋逸深深低下頭,一句話也沒有回。
我的淚停了,恍惚地笑了出來,笑我這可笑荒唐的一生。
不隻是宋逸,我出院的事,大兒子和二女兒也同意了,這些天他們沒有看過我一次,........
嘔心瀝血大半輩子,最終卻養出了3個白眼狼。
我掐破手心克製住情緒,低下頭默默撿散落的荔枝。
李茵突然踩住了我的手:
“你還想著你的荔枝呢?趕緊把新發的退休金轉過來,要不然就從我家滾出去。”
“你也別覺得吃虧,等你死了我們還得給你貼錢辦葬禮,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
我將她推開,冷冷瞪她一眼:
“用不著,你們家我不會再去了,我死後,你們也不用出現,我怕臟了我的靈堂。”
李茵一副氣笑的模樣:
“好好,這是你說的!你就留那仨瓜倆棗給自己買棺材吧!”
我被這樣羞辱,宋逸卻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將頭埋得更深玩起了手機。
接著李茵抓著宋逸大步離去,消失前瞥了我一眼:
“蘇巧玲,你記好了,是你自己要搬出去住的,等快病死街頭的時候別舔著臉回來!”
看著兩人大包小包離開的背影,我嗤笑一聲。
我的卡裏還有兩千萬的終身成就獎,我怎麼會淪落街頭呢?
實際上如果我拿著錢去治病,生命可以延續3到5年,
隻是想多在子女身邊看看他們才放棄了治療。
可是往後,我要學會對自己好了。
結好荔枝的賬單,我撥出電話,
“律師,我要修改遺囑。”
“那兩千萬拿出一部分治療,剩下的.......全部捐給慈善機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