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
簡雲舒眉骨微挑,幽暗的眼眸仿佛能洞穿人心。
“我確定。”
母親死了,他要葉南絮和裴知越,一起陪葬。
唯一能幫他的,隻有簡雲舒。
簡雲舒纖長的手指輕敲桌麵,不置一詞,壓迫感十足。
吊著他的心一點點提了起來。
簡雲舒低笑了聲,撥出一通電話。
片刻後,五個小瓶子擺在了桌子上。
“這五份藥劑單獨服用都沒問題,但在一周內全部服用足夠斃命,我需要五天布局接手葉南絮的產業。”
“你先帶走一份,其他的,我會每天讓人送給你。”
盛景澤拿著第一份藥劑回家,剛進大門,就看見母親葬禮的東西被全部拆除,雜亂丟在院子裏。
“盛景澤。”
他抬頭,二樓的裴知越拿著盛母的遺照。
“我身體不好,南絮特意交代清理掉死人的東西,免得衝撞到我,多晦氣啊。”
盛景澤快步上前,“把照片還我。”
砰——
遺照摔得四分五裂。
盛景澤心臟驟緊,剛要去撿裴知越的鞋就碾了上去,眼裏滿是惡意。
“你當時讓我從這裏滾出去的時候,沒想過我還能有回來的一天吧?”
“你充其量也不過是我不在,葉南絮排解寂寞的樂子而已,她愛的人是我。能讓你明白這一點,你母親這個病秧子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盛景澤死死咬牙,“讓開!”
裴知越終於抬起腳。
可盛景澤剛拿到照片起身時,裴知越突然尖叫著往後倒,被剛過來的葉南絮及時扶住。
“盛景澤!”
葉南絮眼神狠厲,“你還敢推他!”
“我沒有,是裴知越他......”
盛景澤話音未落,裴知越眼角先紅了:
“南絮,不能怪他,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妄想和你在一起,更不應該讓你為難,我現在就走......”
裴知越剛邁出一步,就被葉南絮拉了回來。
“你不用走,你身體不好,不能時時刻刻看著你,叫我怎麼放心?”
“可是景澤哥......”
“他以後不敢了。”
強烈的不安湧上盛景澤心頭,下一刻,他就被葉南絮拽到了樓梯口,她鬆開手,猛地一推。
盛景澤滾下了樓梯,玻璃碎片陷進皮膚,鮮血湧出來,留下長長一條血線。
最後停下時,盛景澤疼得眼前發黑,好像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啊!”
裴知越剛驚呼出聲,就被葉南絮拉到了懷裏。
“幾十個台階而已,死不了人的。倒是你膽子小別看了,不然嚇到你我會心疼。”
葉南絮牽著裴知越回房,從盛景澤身旁走過時居高臨下地掃過他一眼。
神色冷沉,像是在看一個胡鬧任性的孩子。
“景澤,記住這份疼,以後懂事點。”
盛景澤疼得蜷縮在地上,眼角發紅。
恍惚間,他想起了四年前的事情。
葉南絮公司剛成立,忙到腳不沾地,他膽結石發作,被送進醫院緊急手術。
他騙她去旅遊了,不想讓她擔心。
可出院那天她還是知道了,抱著他紅了眼睛。
“景澤,你別這麼懂事好不好?我心疼。”
此後,盛景澤咳嗽一聲她都如臨大敵。
可今天要他懂事的人,同樣是她。
好疼啊。
可以後,再也沒有人心疼他了。
盛景澤將母親的遺照放在心口,疼得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