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裴淮序眸子暗沉,又問。
“我說我訂婚了,和傅庭深。”
我淡淡重複。
宋芊芊驚訝,隨即紅了眼。
“傅庭深可是京圈傅家的家主,身價千億,姐姐怎麼可能認識?”
“就連淮序,想見傅少一麵都要預約。”
“姐姐這麼說都是為了讓淮序吃醋吧?也對,是我不配嫁給淮序,換個心臟算什麼呢......”
裴淮序原本陰沉的瞳孔多了分慍怒。
他拉住要走的宋芊芊。
“沒想到兩年不見,你的小把戲一點沒有少。”
“不管你願不願意,這幾天都給我老實待著。”
裴淮序掃了眼我的脖子。
“把那條項鏈給芊芊,那是我媽留給裴家兒媳的。”
提到項鏈,我喉頭哽澀。
最窮的時候,裴淮序都不許我摘下來。
他說他認定我了,這輩子都不變。
哪怕早就得知裴淮序變了心,我也還是難受。
我吸吸鼻子,把項鏈取下遞給宋芊芊。
宋芊芊紅著眼眶故意不接。
又在我手收回的那一刻摔倒在地。
連帶著項鏈也崩斷,珠子掉了一地。
小寶看見宋芊芊摔倒,憤怒地對我拳打腳踢。
“壞女人!去死去死!”
我沒有反應過來,被他絆倒,腰磕到硬物,一下崴了腳。
裴淮序看也不看我,而是把宋芊芊扶起來。
“溫漁,道歉。”
他居高臨下看著我。
絲毫不在意我那高高腫起的腳踝。
“你最該和芊芊道歉,是她在我病危的時候捐了心臟,而你呢?你說愛我,可你在哪兒?”
“芊芊失去了自己的心臟,再也無法正常生活,這都是因為你!所以,道歉!”
我一時茫然。
重傷失憶的是我。
失去心臟的人是我。
遭遇愛人背叛的也是我。
我對不起誰?
我終於忍不住解釋。
“裴淮序,是我給你捐的......”
話音未落,就見宋芊芊臉色發白,捂著心臟處軟倒在裴淮序懷中。
原本就在哭鬧的小寶看到這一幕,不知哪來的力氣。
拿起一旁的花瓶就砸在我的頭上。
我頭頂劇痛,瞬間失去了意識。
醒來的時候我趴在臥室的地板上。
頭頂的血已經幹涸,幾縷發絲黏著傷口,一動就疼。
艱難起身,一下忘了腳踝的扭傷,激起一陣鑽心的痛。
抬眼就看到裴淮序在給宋芊芊喂藥。
他把人半摟在懷裏,像絕世珍寶。
我一下有些恍惚。
以前裴淮序心臟不好的時候,我也做過這樣的事。
那個時候他不能幹重活,都是我出去兼職、應酬。
公司成立的那一天,他眼眶紅紅地抱著我說永遠對我好。
而我也希望他健康。
我的心臟和他的匹配度隻有八十八,北美那邊有機構說找到一位有九十以上匹配度的患者。
於是我出發去北美,卻遭遇飛機失事。
被推進急救室的時候,我腦子昏昏沉沉。
卻還在想,或許我死了正好,心臟就能讓給裴淮序了。
畢竟我的十三歲到二十五歲的生命裏,都隻有他。
是他把我撿回去,供我讀書,養我長大。
後來我因為重傷失憶兩年。
兩年裏,傅庭深救了我,讓我跟在他身邊。
他和我講了我的身份,把裴淮序的情況告訴了我。
所以我知道裴淮序隻找了我兩個月。
就帶著剛生完孩子的宋芊芊全國旅行。
也知道他在介紹裴氏集團另一位創始人的時候,從沒提過我的名字。
直到最近我徹底恢複記憶。
我明白,我該放手了。
我把裴淮序當成救贖,他卻把我當作負擔和難以啟齒的曆史。
見我醒來,裴淮序對我招手。
“過來。”
他讓我用熱毛巾擦拭宋芊芊的手。
因為宋芊芊體寒,不能受凍。
裴淮序在看到我頭上的傷口後,略長的睫毛輕顫。
“傷口疼嗎?等一會兒你去上藥。”
我一言不發,讓他有些不適。
熱毛巾剛碰到宋芊芊的手背,她就突然睜開眼。
尖叫著把我推開。
我踉蹌一下,腳踝的刺痛讓我差點站不起來。
她尖細的小臉埋進裴淮序懷裏。
“好燙啊。”
宋芊芊白皙的手沒有一點兒痕跡,但裴淮序還是怒了。
“溫漁,你有必要用這種低劣的手段報複芊芊嗎?你幾歲了?”
裴淮序喜歡小題大做。
以前我為他下廚,隻是破了皮他都能紅著眼把我教訓一頓。
我垂眸,深深鞠躬。
“對不起,裴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