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後,林琛連著三天沒回家。
再見到他,是朋友硬拉我陪她去寵物醫院給貓做檢查,說是讓我散散心。
沒想到,撞見了林琛和貝貝。
他神色特別專注。
獸醫一邊給貝貝戴上一個看著很高級的項圈。
一邊感歎:“這是您太太的狗吧?林總可真疼太太,這麼貴的心臟監護儀都舍得給狗裝。”
他揉著狗頭,輕笑:
“她?”
“這狗和她沒關係。”
我拳頭一下子攥緊了,這下徹底明白——
我這個大活人,是真不如蘇冉的一條狗。
我立刻打給律師:“張律,我要離婚。”
律師效率很快。
我直接在寵物店把離婚協議打了出來。
走到林琛麵前給他:“林琛,我們離婚吧。”
我真是受夠了一直活在在蘇冉的陰影下。
“離婚?”林琛撫摸貝貝的手一下停住了,表情有些愣怔。
待看清眼前的文件。
才確定,我不是在開玩笑。
他騰地站起來,一把將協議書摔在地上:“離什麼婚?!”
“難道就因為我給狗裝了儀器?”
“沈知微,你能不能別這麼小心眼!”
見我不說話,他怒極反笑:“嗬,你是不是還想怪我家庭聚會丟下你?還有用你杯子給貝貝裝零食的事。”
我捏緊了拳,臉色慘白。
你看,他其實什麼都知道。
他根本不在乎我難不難過,隻是煩躁捏了捏眉心:
“沈知微,你明知道貝貝對我有多重要,你有必要這麼斤斤計較嗎?”
是啊,重要。
就因為貝貝是蘇冉在國外失蹤前留下的唯一念想。
所以他可以不管我心臟病發,轉頭給狗買天價儀器。
也可以不管我對外婆遺物的在乎,就因為這狗“喜歡”用這杯子裝零食。
我仰起頭,把眼淚憋回去。
再也忍無可忍,衝他吼:
“林琛,我才是你的正牌妻子,我卻連蘇冉的一條狗都比不過!”
“我不欠蘇冉的,更不欠你的!”
——啪!
響亮的一巴掌,林琛紅著眼打在我臉上。
“閉嘴!我說過不準提她的名字!”
是啊,這些年,蘇冉的名字就是個雷區。
好像一提,林琛就會再次陷入蘇冉失蹤的痛苦裏。
林琛狠狠地把地上的協議書撿起來,撕得粉碎,語氣冰冷無比:“想離婚?沒門!”
“沈知微,就你這病殃殃的身子,除了我誰要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便打算離開。
大概是狗隨主人。
平時不太理睬我的貝貝,突然衝過來,用前爪猛地把我撞倒在地。
我身子一晃,心口直直磕在地上凸起的石頭上。
尖銳的刺痛立馬從心臟炸開——我心臟病發了!
我疼得地蜷縮起來,耳邊是手環的報警聲。
本能地,我向林琛求救:
“林琛…救我…心臟疼…”
他卻極其不耐煩地打斷我:“你又裝什麼!貝貝一隻老年犬能有多大勁?”
“別在這裝可憐煩我!”
然後就牽著貝貝轉身離開了:
“走,貝貝,我們回家吃好吃的!”
最後一絲希望破滅,心徹底涼透。
終於在意識渙散之前,看見了朋友慌忙衝過來的身影:“天啊微微,你怎麼了!”
“救護車,快叫120!”
手術做了整整5個小時。
醒來時,朋友在我病邊哭的眼睛都腫了。
“微微,你嚇死我了!醫生說你再晚來幾分鐘就糟了!”
“幸好你沒事嗚嗚。”
“我打你老公電話,根本沒人聽!氣死我了!”
朋友握著我的手很暖。
可我心口卻一片空蕩蕩的冷。
林琛離開時那毫不留戀的背影仿佛還在眼前。
我勉強擠出笑:“沒事了,別哭了。”
然後打開了手機。
現在已經晚上10點了,我還沒回家,林琛卻一個電話都沒打來。
點開朋友圈,我眼睛猛地睜大。
是林琛半小時前發的照片:一隻纖細女人的手正溫柔撫摸著貝貝。
配文:“失而複得的寶貝。”
畫麵刺目,我呼吸一窒。
——蘇冉…她回來了?!
真諷刺啊。
原來我在鬼門關的這幾個小時裏,林琛,是在陪他的白月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