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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斐敬川是圈子裏有名的花花太歲。

他在外處處留情,而我作為他的女朋友不哭不鬧,無下限包容。

所有人都說斐敬川訓妻有方,這都能讓我對他死心塌地。

“我哥扔給我的,不喜歡,但勝在聽話,留在身邊玩玩唄。”

我從不辯駁,一直盡力討好他。

直到他過完二十三歲生日。

滿城煙花綻放,而我獨自前往墓園,和墓碑上那張與斐敬川七八分相似的臉道別。

而後踏上飛往國外的飛機。

斐敬川得知後眼眶通紅滿腹委屈。

“你明明答應我哥要好好照顧我,你不能走!”

可是小川,我的承諾到期了。

因為我,馬上就要死了。

1.

把剛拿到手的病情診斷書塞進包裏,我匆匆趕到酒吧時,

裴敬川正和一群人,熱火朝天的玩著遊戲。

他在眾人的起哄聲中仰頭灌下一口酒,捏著懷裏小姑娘的下巴親了上去。

“小川,太晚了,跟我回家。”

我的出現讓氣氛瞬間冷卻下來。

一些人不滿的發出唏噓的聲音,像是對我的抗議。

斐敬川的麵子掛不住,眼神逐漸冰冷,透露出不悅。

“你來幹什麼?”

我還未來得及開口,斐敬川抱著的小姑娘又往他懷裏擠了擠,甜膩膩地問我是誰。

“家裏多事的保姆。”

此話一出眾人哄笑,我的心緊了緊,沒有反駁。

僵持中不知哪個好事的突然開口。

“川哥,這人來都來了,一起玩唄。”

斐敬川起身走到我麵前,濃厚的酒味撲麵而來,熏得我頭暈眼花。

“祝涼意,玩幾盤,你贏了我就跟你回去,怎麼樣?”

周遭竊竊私語聲不絕於耳,無非是笑我恬不知恥,一直纏著斐敬川。

熟人局一起玩,各個都清楚斐敬川有多不把我放在心上。

不約而同耍點小手段,逼我認輸喝酒。

胃裏已經被酒水灌得火辣辣地疼,一路燒上喉管,眼中已經蓄滿淚水。

可還是毫無辦法的,又接過酒來一飲而盡。

桌上有人看我臉色不對,看好戲的朝斐敬川使眼色。

斐敬川反而起身笑道:

“我在這,你們是不是沒法玩得盡興啊?”

說罷他指了指洗手間方向,大步走遠了。

有了斐敬川的意思,眾人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我忍住嘔吐感仰頭又灌了一杯烈酒,不受控製地滑下去,跪坐在地上。

“怎麼這就不行了呀?都讓開,我和她玩。”

說話的是方才被斐敬川抱在懷裏的小姑娘,我聽周圍人喊她蘇念。

她的嘴在我麵前一開一合說著什麼,可聲音絲毫擠不進我的耳朵裏。

又一次哄笑聲中,突然有人上前把我的外套扒了下來。

“輸一次脫一件衣服,祝小姐沒聽懂嗎?”

我被這話砸得一怔,下意識去找斐敬川的身影想要求救。

沒等我反應,骰子又動起來。

我像是被架在高台上行刑的囚犯,慌亂間吐出來一個雙數。

點數揭露蘇念肆笑:

“脫吧祝小姐,說不定今晚上還能靠這遊戲,找到個好男人。

“就別總來纏著我們川哥了。”

一件,兩件。

寒冷逐漸攀爬上我的皮膚,四麵八方的目光肆意的在我身上遊走,把我從裏到外扒了個幹淨。

又一次壓錯的時候,斐敬川從洗手間回來了。

他掃了幾眼桌麵上空蕩蕩的酒瓶,明白了局勢。

再看向我慘白的臉時,眼裏閃過一絲嘲弄。

“輸得這麼慘啊?”

酒精帶來的恍惚,讓他的臉和我心裏的那個影子漸漸重合,我癡癡地看著他。

“認輸回去吧祝涼意,以後我沒找你,就少出現在我麵前。”

我搖搖頭,被烈酒灼燒過的喉嚨,讓我半天張不開口。

趔趄幾步,死死抓上他的衣角要他跟我走。

斐敬川一挑眉:“行啊,你剛才那把不是輸了?脫了最後一件我們就走。”

如今我上身隻剩一件吊帶,斐敬川這是鐵了心要我難堪。

可真當我抓著衣角準備脫的時候,斐敬川突然就黑了臉。

不顧我走得踉蹌,抓著我大步往外走。

2

夜風涼爽,吹得我頭腦清醒了幾分。

斐敬川和我站在街上相對無言,突然間他又拽了我一把,直接將我抱在懷裏。

緊接著鼻息撒在我臉上,我下意識偏頭躲閃,他的唇擦過我的耳尖。

我聽到他自嘲地笑了一聲,接著把我推開了。

“我不舒服。”

我低聲解釋。

“是嗎?”他笑得譏諷,“我還以為又是因為我哥呢。”

這張臉在麵前忽得放大,一股難以遏製的惡心從我胸口頂上來。

我匆忙把斐敬川推開,用著要把胃嘔出來的力氣,扶著樹吐了滿地狼藉。

再抬頭,斐敬川叫的代駕已經趕來,他上了車,將我扔在了原地。

我和斐敬川第一次見麵,他十五歲,是斐家流浪在外剛找回的孩子。

斐敬川抱著一大束玫瑰把我堵在路邊表白那年,他剛剛十九歲。

那時的他,眉眼間是不曾掩飾的少年氣。

“你不是許諾我哥要照顧我一輩子嗎?答應我吧。”

“你不答應,那我就去死,我哥一定會很難過。”

斐敬川笑得惡劣,不由分說把花塞進我的懷裏,篤定我不會拒絕。

我的確不會,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把世界上的一切都捧到他麵前。

在一起後他質疑我的耐心,我的包容和我的原諒。

認定我給予的一切,都是年長者對他的施舍。

而我時常沉默。

隻有一次他脫口而出的咒罵,指向他死去的哥哥時,我翻了臉。

並且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這是你第一次對我生氣,”斐敬川抹開嘴角的血,“因為我罵了那個死人。”

自此斐敬川性格變得陰晴不定。

他愛上喝酒和飆車,喜歡挑戰極限運動,更喜歡帶著人一起羞辱我。

漸漸的圈子裏的人都知道,斐敬川身邊有條趕不走的哈巴狗。

可他卻說一次又一次的告訴我。

“祝涼意,你想都別想和我分手。”

“我不在乎你愛不愛我,你答應我哥要照顧我,你就得綁在我身邊一輩子。”

他第一次醉酒後朝我放狠話,末了又開始哭,喃喃問我為什麼不能愛他。

那也是斐敬川在我麵前第一次哭,也是最後一次。

渾身的寒意終於讓我從回憶裏掙脫出來。

手機裏滴滴一聲,斐敬川動態更新,是一張賽車場的照片。

他不是愛發動態的性子,這是故意給我看的,我知道。

正如他也知道,我看到後一定會過去找他回來。

而斐敬川的朋友看到我,臉上隻有掃興。

我注意到斐敬川看見我扭頭就要走,急忙跑過去攔下。

“小川,太危險了,別玩這個了行嗎?”

露出輕蔑的笑容,自顧自把頭盔往頭上一扣。

“你不喜歡,還不允許我玩?”

“祝涼意,我跟我哥不一樣,你們越討厭什麼,我就越喜歡什麼。”

我一把抓上他的手腕用力往下壓。

“別的都行,但是這個絕對不行!”

他眼神輕浮,話卻如寒冰利刃。

“怎麼?怕我出事?”

“出事正好,讓我猜猜等我死了,你心裏是想著我多一點?還是我哥多一點?”

他臉色掛上了我最熟悉的戲謔的笑容,笑得那樣漫不經心。

卻活像一把刀子捅進我的身體。

遠處已經有人不耐煩催促起來。

斐敬川登時就要走,被我一把把他頭盔奪到手裏。

“我替你上,你在一邊看著。”

3

斐敬川愣住了。

我會賽車的事沒幾個人知道,正如斐敬川有一句話也說錯了。

他哥斐夕年可沒眾人認知裏多麼安分守己,和如今的斐敬川相比半斤八兩。

我第一次遇見斐夕年,他騎著摩托油門拉到最大,在環山路一圈一圈的跑。

看得人膽戰心驚。

他出事之後摩托在地庫裏落灰報廢,我也再沒有抓過賽車的方向盤。

蘇念見是我抱著頭盔,神色露出一股輕蔑,攔在我麵前。

“你和我比?也行,我給你個建議,去穿個紙尿褲吧。”

“到時候別開著開著,尿了褲子。”

所有人都笑。

而我卻熟練地扣上頭盔,把車輛前後檢查一遍,才冷冷的丟給她一個眼神。

“到時候誰尿褲子,還不一定。”

蘇念不甘示弱。

“那比賽總要有彩頭吧,我看你脖子上的項鏈就不錯。”

我心一緊,護住項鏈連忙道:

“這就是普通項鏈,十幾塊的東西不值錢,換這個吧。”

說著我把手腕上價格不菲的鐲子脫下來丟給蘇念。

“不,我就要你這個項鏈。”

蘇念來了脾氣,挑眉衝上來,我一時不甚後腰撞上後視鏡,疼得我眉頭一皺。

而斐敬川隻作壁上觀。

眼睜睜的看著蘇念抓上來,本就纖細的鏈子在她拉扯下斷開了。

我慌忙蹲下去撿,卻被斐敬川搶先一步把墜子扔給蘇念。

“沒什麼不行,破項鏈而已,沒了正好。”

我的臉霎時一白,悶悶盯著斐敬川。

他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弧度擺手離開,篤定我不可能同他翻臉。

信號起發,蘇念率先踩下油門衝了出去,她勢頭極猛,獲得一片歡呼叫好。

但隨著圈數增加她的疲憊也肉眼可見,我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腳腕,忍著腳底的疼把油門踩到底。

反超之後喜悅之意沒延續幾秒,就被胃裏翻江倒海的惡心衝散。

昨天喝那麼多酒,今天早上來得匆忙,連藥也沒吃。

冷汗攀爬滿背,疼痛讓我有些焦躁,車頭一歪被蘇念趕超。

我毫不猶豫追趕其上,兩道虹光就這樣在賽場上,跑出了你死我活的氣勢。

最後一圈終點近在眼前,落後我一步的蘇念突然鳴笛。

緊接著,我看見她把一抹亮光從車窗拋了出去。

當我大腦反應過來時,身體已經下意識扭轉方向盤,車頭猛地調轉直接和蘇念撞在一起。

隨著砰得一聲巨響,車頭瞬間冒出火光,額頭撞在擋風玻璃上震得我頭暈眼花,一道鮮血蜿蜒而下。

所有人不約而同朝這邊趕過來,聲音嘈雜中,我狼狽從車裏爬出。

眼前陣陣發黑,胃又開始疼了,我幹嘔幾下居然吐出來一小灘血。

完了。

我下意識將這灘細微的血跡擋住,好在所有人都衝向了蘇念,根本沒人注意到我的情況。

等拖著麻痹的雙腿又爬了不知幾米,才終於把項鏈的殘骸抓進手心。

找到了。

我心臟終於落地,閉上眼睛徹底暈死在地上。

4

再睜眼看到是熟悉的天花板,我驚慌起身,扯到輸液管後,不由得嘶了一聲。

動靜讓斐敬川探頭進來,麵色不愉。

想起自己診斷單還在桌上,心猛地提起來。

好在斐敬川根本沒心情欣賞我的家。

“祝涼意你有病是不是?”

他的聲音冷漠,見我不語,更來了脾氣。

“還是說,你想看看自己死了,我會不會後悔,會不會痛哭流涕?

“你是瘋了嗎,要去撞她的車!”

原來是責怪我讓他的小姑娘受傷啊。

我諷刺的笑了笑。

“她丟了我的項鏈。”

聽了我的話,斐敬川氣得叉腰踱步。

“一個破項鏈而已沒了就沒了!你要把命丟了是不是!”

:“我以為你敢替我上場是有多大本事呢,為了一個十幾塊的項鏈,你至於嗎?”

“低個頭認個輸,是能沒一層皮還是怎麼樣!”

我抬眸,無所謂的笑了一聲。

這種話,從一個喜歡鑽牛角尖的人嘴裏說出來,著實有些荒唐。

“你明明知道那條項鏈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可你還是給她了。”

“那是你哥留給我唯一的東西。”

斐敬川定住不動了。

氣氛陷入僵持,就當我以為他又要耍脾氣離開的時候,

斐敬川突然半截身子探上床,壓了過來。

他淩厲的語氣絞散了曖昧氛圍。

“我哥!我哥!永遠都是我哥!”

“如果不是我哥死了,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會看我一眼?”

“如果不是我哥死了,要你照顧我,你是不是甩手就走?”

我想躲閃,卻被他突然扣住下巴。

“祝涼意,你記得你早就是我女朋友了是吧?”

“我的女朋友天天貼身戴著別的男人的東西,我不開心也很正常吧。”

我沉聲開口,再不躲避。

“那你呢?”

“身邊的女人三天換一個,你有想過我該如何嗎?”

斐敬川呆了好久,他似乎對我因他而生氣有些意外,甚至雀躍。

“你在吃醋?”

可得到的隻是我的冷笑。

但緊接著,他又看到了我被項鏈碎片劃傷的手心。

驀地臉色又陰沉下來。

斐敬川的臉一寸寸湊近,鼻息交纏,他在我唇邊落了一個輕吻。

反應過來後,我猛地想往後退,這個動作卻再次把斐敬川觸怒。

一隻大手摸上我的後脖頸,他的唇又不管不顧追上來。

我被迫承受著他的霸道,悶哼一聲,嘴角品到一絲鐵鏽味兒。

他無知無覺攻勢愈猛,糾纏中手背上的輸液管扯落在地,我也終於意識到他想幹什麼。

“不行!”

我整個人被他壓在懷裏動彈不得。

“為什麼不行?”

他的聲音帶著不容拒絕的偏執,猛地起身後,把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掃在地上。

而我的診斷書,就這麼落在他的腳前。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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