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月光睡了999次後,他失蹤了。
隻留下一封信,內容是他窮,還要養患癌的媽,給不了我未來。
我發了瘋般滿世界找他,卻始終無果。
直到三年後,養妹挽著一身矜貴的他出現在生日宴上。
“姐,介紹一下,這是我未婚夫霍時延,霍家繼承人。”
我眼眶酸澀,嘴裏卻道著恭喜。
“姐,你那白月光找到了嗎?”
養妹話音剛落,我和霍時延皆臉色一變。
突然我的肩膀多了一道力。
霍家死對頭搭在我肩膀上,語氣耐人尋味。
“妹夫,你要是對妹妹不好,我揍你噢!”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們姐姐的男朋友,付翰臣。”
1
我順勢摟住他的腰離開,餘光瞥見霍時延的臉變得鐵青。
付翰臣拉著我坐下,討好地拿了塊蛋糕放到我麵前。
“怎麼樣?我剛剛表現的還不錯吧?”
“湊合。”
我麵無表情,隻是用叉子將蛋糕戳得粉碎,心底卻不停翻湧,像有火一般燒著我的心,很疼。
霍時延為什麼要騙我?
離開的這三年是回家繼承財產了嗎?
我想不通。
我抬頭看向門外,霍時延早已笑臉盈盈地摟著養妹林曉婧站在門口迎接來賓。
霍時延為什麼會跟林曉婧在一起?
七年,對他來說隻是消遣嗎?
我嫉妒得要發瘋,卻隻能拚命按住想衝過去質問他的心情。
或許是我的目光過於炙熱,就在他轉頭的瞬間我們四目相對,
鼻頭一酸,眼淚沒忍住掉了下來。
“怎麼哭了?”
付翰臣發現了我的異樣,趕忙扯了張紙巾擦拭掉我的淚,
“你怎麼一直盯著外麵?”
見霍時延的視線還停留在我們這邊,
我故意插起一塊小蛋糕喂到付翰臣嘴裏,想看看他的反應。
結果他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就轉過頭去繼續迎賓。
心像被掰碎,原來他一點都不在意。
付翰臣嘴裏嚼著蛋糕,俊臉湊到我眼前,眼裏帶著一絲期待,
“你這樣做,是答應我做你男朋友了嗎?”
我無力地推開他的臉,語氣裏帶著幾分自嘲,
“謝謝少爺賞識,小女不配。”
說完,我像被抽光力氣般趴在桌子上。
回想這些年,為了跟霍時延見上一麵,
我幾乎問遍了身邊的朋友,老師,用盡了一切的人脈資源,
卻沒有一個人肯告訴我。
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原來他是個豪門少爺,這樣玩消失,隻是怕我纏上他罷了。
記得我們最後一次見麵時,我靠在他懷裏,仰望滿天星辰,
“我聽說每一顆星都對應著一個人。”
他摸著我的頭,眼中滿是不舍,“每一顆星都會有自己的歸宿。”
“你會有,我也會有。如果有一天我們變成了陌生人,你會不會恨我?”
我疑惑地看著他,不明白話中的意思。
他笑了笑,隻是笑中藏了我很多看不懂的東西。
隨後,低頭吻住我唇,呢喃道,“白夢姚,別恨我。”
如今我理解了,我的歸宿不是他。
一切早就有跡可循,是我傻的厲害,一直深陷其中,不願清醒。
我撫摸著手腕上一圈圈的疤痕,喃喃自語,
“霍時延,我在你身上耗了十年了。”
2
林曉婧迎接完賓客,在我身邊坐下,看著不遠處正和別人談笑風生的付翰臣,打趣道,
“姐,你之前說跟你曖昧了很久,卻一直沒在一起的人就是付翰臣嗎?”
我低垂著頭,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
難道我能告訴林曉婧那個人其實是他的未婚夫霍時延嗎?
而且霍時延不僅跟我曖昧了七年,還裝窮陪我住了七年的地下室。
七年裏,我們打著好朋友的稱號做遍情侶之間的事。
那時候,霍時延對我真的很好。
好到我一直求他,“霍時延,我愛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可他總拒絕我,“姚姚,我太窮了,給不了你未來。”
現在我才發現自己傻得可憐。
我要的名分不是他給不起,隻是他不想給。
見我沒說話,林曉婧以為我默認了。
林曉婧目光投向付翰臣,“嘖”了一聲,接著說道,
“這看著也不像啊。唉,人不可貌相,真夠渣啊!姐你還得多觀察觀察,他可是釣了你十年啊。”
我在心裏苦笑,渣的人不是他,而是霍時延。
隨即,養妹一臉驕傲地將視線轉向霍時延。
“姐,我現在算是徹底體會到愛情的美好了!”
“和霍時延在一起後,我才明白什麼叫幸福。”
“我前段日子不是跟領導有衝突嘛,結果他二話不說,直接把我們公司買下來給我出氣。”
聽到這話,我的思緒不禁飄遠。
那年,我被汙蔑抄襲畢業論文,霍時延說他寧願得罪了導員也會替我討回公道。
我當時感動得哭了好幾天,而他真的把公道討回來了。
林曉婧繼續道,
“我每次都想把自己交給他,可他從不碰我,還說要留到結婚後。”
我嘴角微微抽搐,想起自己和霍時延認識的第三天我們就去酒店了。
或許從一開始,我在他眼裏就是個用來消遣的工具。
聽著林曉婧一件件地跟我講霍時延對她有多麼好,我幾乎嫉妒到要發瘋,
生怕自己表現異常,我忙找借口跑到外麵透氣。
沒想到,剛一出門就撞見了霍時延的兄弟們。
他們一看見我像見了瘟神一樣,連忙轉過頭去裝作不認識我。
我無所謂地扯了扯嘴角,轉身繞進另一側,心裏卻翻湧著苦澀,
想起我和霍時延曖昧的時候,他們可是一個勁的叫“嫂子”。
我靜靜地靠在牆邊,他們討論的聲音清晰地轉進我的耳朵裏。
“延哥可真是夠狠的,七年的感情說扔就扔,就算養條狗也該有感情了,更何況那還是個人。”
“七年,是人都膩了,可不就得換個新鮮的嘛。再說了,就白夢姚那出身,哪能配得上咱們延哥呀?”
聽到這些話,我的心像被無數根針狠狠紮著,疼得厲害。
我順著牆壁緩緩蹲下,雙手緊緊抱住頭,仿佛這樣就能把這些刺耳的話隔絕在外。
原來,在霍時延的朋友眼中我如此不堪,而我們這七年的感情,在他們看來也一文不值。
3
不知過了多久,我突然被人猛地拉了起來。
我滿臉淚痕。
視線模糊中,看到了一臉驚愕的林曉婧。
“姐!你怎麼哭成這樣了?是不是付翰臣這個死渣男惹你傷心了?你別怕,我這就去替你揍他!”
說著,她就氣勢洶洶地擼起袖子,一副馬上要去找付翰臣算賬的架勢。
“不是......”
我趕忙抬手擦掉眼淚拉住她的手,隨口編了個理由,
“我......我今天被領導罵了,心裏難受。”
“什麼破領導啊!這麼欺負人!”林曉倩破口大罵道,隨即安慰我,“姐,你別擔心,我這就跟霍時延說,讓他直接把你們公司買下來,看那領導還怎麼囂張!”
聽到這話,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我想象不到有一天霍時延竟會以妹夫的身份來替我出頭,
這種感覺就像有一把鈍刀,一下一下地割著我的心。
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過去,那時我瞞著他懷了孕,
我天真以為哪怕沒有戀愛又怎樣,隻要有了孩子,我們之間就有了斬不斷的關係。
然而,他卻說我們太窮養不起,讓我把孩子流掉了。
曾經日思夜想的關係,如今真的要成真了,
隻是維係我們關係的紐帶,從孩子變成了我的養妹。
看著林曉倩天真爛漫的樣子,我心中又不由生出幾分愧疚,
掩住眼中的痛楚,裝出欣慰,“以後再說吧。”
林曉婧還想繼續勸我突然被人打斷,
“林曉婧,快回去吧,你老公找你半天了!”
老公?
一時間眼淚堆滿眼眶。
七年來我和霍時延雖沒確定戀愛關係,更沒結婚,但老公老婆在我們的生活裏出現了無數次。
“老婆,今天降溫你多穿點衣服!”
“老婆,我新研製的菜好吃嗎?”
“老婆,這是我的工資條!”
我還沉浸在過去,直到一道熟悉到刻在骨髓裏的聲音響起。
“老婆,來切蛋糕!”
我一時間晃了神,
霍時延站在舞台中央,嘴角勾著溫柔的笑。
霎那間,我感覺好像回到以前住在地下室的時候,很苦但很幸福。
“阿延,你好久沒這樣叫我了......”
我喃喃自語道,下意識向他走去,
卻看見林曉婧一蹦一跳已經撲進他的懷裏。
我猛地閉住紅了的眼睛,假的!
他這一聲老婆叫的不是我,是我的養妹。
而未來他會叫我姐,我們還會同處一張桌子吃飯。
我釘在原地,目光直直地看著霍時延將林曉婧整個人圈在懷裏,大手覆著小手切蛋糕。
而那把塑料刀像是切在我心上,然後狠狠地將我的心剁碎。
“羨慕吧!”
不知幾時,付翰臣走到我身邊,隨後壓低聲音在我耳邊說,
“我們在一起的話你就不用羨慕別人了!我發誓會對你好的!”
我垂下眼眸,任由他牽住我的手,不敢回應他眼裏的期待。
我不是想戀愛,我隻是想跟霍時延談戀愛。
4
林曉婧捅了捅霍時延,兩人一起看向我和付翰臣十指相扣的手,
林曉婧一臉興奮“嘖嘖”了兩聲,而霍時延卻麵無表情。
林曉婧切下第一塊蛋糕,笑得甜甜的。
“霍時延,把這塊蛋糕先給我最愛姐姐!”
霍時延寵溺地揉她的發頂,隨手將蛋糕塞到我手上,再沒看我一眼。
對他而言,我好像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見我不動叉子,林曉婧探出頭來,
“咋不吃呀姐?我今天特意挑了芒果蛋糕!霍時延嘴這麼叼的人都愛吃!”
聽到“芒果”兩個字,我心猛地一揪。
霍時延最愛的就是芒果,而我卻對芒果過敏。
有一次,我特意吃了藥陪他吃芒果,結果才吃了兩口就倒在地上被救護車拉走了。
從那之後他再也沒吃過芒果。
那時,他紅著眼緊緊抱著我,
“比起芒果,我更愛你,以後不要犯傻了,不值得。”
我掩住心裏苦澀,勾起唇角,“真這麼好吃?那我試試看!”
我報複性地將叉子插向一塊芒果,正要往嘴裏送。
突然,霍時延像是不經意撞了一下我的胳膊,
手一抖,整塊蛋糕掉在他的白襯衫上。
“不好意思!”
我抿了抿嘴,心中卻湧起異樣的感覺。
他隨意擺了擺手,動作利落地脫下白襯衫,脖子上那條銀鏈晃得我眼眶發燙。
因為鏈子末端的青玉蓮花,是我在暴雨中跪了三天三夜,從百裏外的寒山寺為他求來的平安符。
“這鏈子真好看。”林曉婧把項鏈握在手裏,“送我好不好?”
“你喜歡就送你。”
霍時延毫不猶豫地取下,正要遞給林曉婧時,項鏈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那三天三夜的記憶翻湧上來,、
膝蓋的血痂混著泥,狂風暴雨灌進喉嚨,
而我口中隻是一味地念著他的名字。
“對不起,我沒接住。”
林曉婧一臉愧疚。
霍時延卻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
“沒事不值錢,不過是地攤上隨手買的裝飾品。”
血腥味湧上喉頭。
五年前地下室突發大火,他冒著致死的風險衝進去把床頭的項鏈救了出來,
他被抬上救護車時,我哭著罵他傻瓜。
他卻說,“姚姚,這是你給我求的,我會用生命護住它,它死我死。”
我目光直直地盯著地上碎了的項鏈,我愛的那個霍時延死了。
蛋糕環節結束後,我掏出手機給林曉婧發了條消息,
“婧婧,我身體不舒服,先回去了。”
我站在大門口,看了霍時延最後一眼。
我們的七年,對他來說算什麼?
我自嘲地勾了勾唇角,轉身離開。
霍時延,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