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旭最恨我的那一年,我成為了他的妻子。
那年我24歲。
後來他總帶回陌生的女人,讓我替他收拾殘局。
我卑微得像條狗。
他恨我,我知道。
恨我設計嫁給他,恨我占了xx太太的位置。
可這隻是為了給我媽媽續命。
媽媽病危時,他用救命錢做要挾,逼我給他的情人道歉。
當我冒雨跪地求他,等來的卻是耳光跟嘲諷。
直到醫院傳來消息,媽媽咬斷氧氣管,留下血書,讓我別在被他拿捏。
那一刻,我終於清醒。
我擦幹眼淚,遞上離婚協議。
可他卻慌了。
3年的時間,足以讓一個懷揣著少女心事的我,變成一個隻懂得計算母親醫療費,以及如何在時旭的怒火與冷漠中,苟延殘喘的工具人。
他恨我像一塊甩不掉的牛皮糖,黏在他光鮮亮麗的人生裏。
這份恨意的具體表現,就是無休止的折磨。
“阮梨。”
他斜倚在客廳價值不菲的真皮沙發上,指尖夾著煙。
“昨天帶回來的那個,你去處理一下。”
我剛從醫院回來,母親今天情況不太好,心率又失常了。
醫生找我談了很久,讓我做好心理準備,也讓我盡快湊齊下一階段的費用。
身心俱疲,聽到他的話,隻覺得一陣反胃。
“時旭,”我的聲音有些沙啞,“能不能......別這樣?”
他抬眼:“別哪樣?阮梨,你以為你現在還有資格跟我提條件?要不是看在你媽那條命的份上,你以為你能在時家待一天?”
又是這樣。
永遠用母親來威脅我。
我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疼痛讓我保持清醒。
“她要多少?”
“不多。”
他輕描淡寫地彈了彈煙灰,“她昨晚伺候得我很舒服,一千萬,買個包。”
一千萬,夠母親用很久的進口藥了。
我麻木地點頭。
“好,我去開支票。”
他卻叫住我,語氣帶著惡意的消遣。
“等等,她還說,讓你親自去給她送過去,順便......道個歉,說時太太驚擾了她和我的‘良宵’。”
我的臉“唰”地一下白了。
昨夜母親被下了病危通知書,急切的我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可他一個都沒接。
我心急如焚,隻能一家一家酒店找他,才在他們翻雲覆雨的房間外,苦苦求他救救我母親。
他卻隻扔出一句“沒錢”,就拉上了門。
我看著他,這個我曾經偷偷喜歡過,以為是天之驕子的男人,如今卻用最殘忍的方式踐踏著我的尊嚴。
我的聲音抖得厲害。
“你非要這樣嗎?”
“不然呢?”
他站起身,步步逼近,高大的身影帶著強烈的壓迫感,迫使我後退。
他俯身,灼熱的呼吸噴在我臉上,卻帶著刺骨的寒意。
“阮梨,記住你的身份。你是為了你媽才留在這的,不是來跟我談尊嚴的。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否則......”
他沒有說下去,但那威脅,像一把懸在我頭頂的利劍,時時刻刻提醒著我,母親的命捏在他手裏。
我閉上眼,眼淚終於忍不住滑落。
“好,我去。”
每一次都是這樣。
他帶不同的女人回來,激情過後,便把爛攤子丟給我。
我哭過,在他帶回來的女人麵前歇斯底裏地鬧過,甚至和一個脾氣火爆的嫩模在時家別墅的草坪上互毆,雙雙進了醫院。
那次我臉上掛了彩,母親在病床上看到,心疼得直掉眼淚,問我是不是在婆家受了委屈。
我隻能強顏歡笑,說自己不小心摔的。
從那以後,我便不再鬧了。
這隻會讓母親擔心,隻會讓時旭更加得意。
我開始變得麻木。像一個熟練的清潔工,處理他留下的“垃圾”。
開支票、道歉,送走那些帶著勝利者姿態,或是貪婪眼神的女人。
我的心一點點死去。
隻要他能準時把錢打到母親的醫療賬戶上,隻要母親能活著,我這點尊嚴,又算得了什麼呢?
日子就在這樣的循環裏一天天過去。
母親的病情時好時壞,成了我唯一的精神支柱。
我拚命抓住這根稻草,哪怕它需要我用尊嚴和靈魂去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