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歲生日那天,全國名媛照片鋪滿我家書房。
前世我毫不猶豫選了青梅許薇,婚後她卻為白月光掏空我家家底。
甚至最後她開著我的跑車,載著白月光撞死了我和父母。
重生回來,我決定抽簽選未婚妻。
竹筒搖響,我抽中了東北礦業千金林晚晚。
訂婚宴上,我帶著林晚晚出席時,許薇卻紅著眼衝過來。
“你選這種粗俗女人就為了氣我?”
林晚晚一把將我護到身後,溫聲細語地說。
“我的未婚夫也是你能吼的?”
“你再叫,我就擰開你的天靈蓋!”
1.
書房的紅木桌麵上攤開了幾十張精心裝裱的照片。
每一張都代表著一個家族的掌上明珠,一場精心策劃的聯姻。
前世,我甚至不需要思考,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許薇。
我以為那就是我人生劇本的完美開篇。
結果許薇卻用我薑家幾代人的心血,為她那個所謂的白月光鋪路。
最後她開著我的限量超跑,像碾碎礙眼的石子一樣,撞飛了我和父母。
車輪帶起的血霧,成了我前世記憶裏最後一抹顏色。
“阿嶼?”
父親略帶擔憂的聲音把我從冰冷刺骨的回憶裏拽了出來。
我輕笑一聲,指尖用力按在那張林晚晚的照片上。
一種近乎解脫的衝動湧了上來。
我抬起頭,斬釘截鐵。
“就她了。”
父母交換了一個憂心忡忡的眼神。
“爸媽知道你一直喜歡許薇,你們也算從小一起長大,知根知底。”
“不在考慮一下?”
我搖搖頭,堅定的說。
“就這麼定了吧。”
父親重重歎了口氣,妥協般說道。
“我去和林家接觸。”
“不過兩家聯姻牽動太大,在訂婚宴塵埃落定之前,消息必須嚴密封鎖。”
我點頭應下。
幾天後,一個發小邀請我去觀看馬球賽。
我當作放鬆,便接受了邀請。
卻沒想到許薇也來了。
她穿著一身剪裁完美的白色西裝,挽著蘇言。
眼神一瞬間的交彙中,許薇毫不掩飾的展示著冷漠和嫌惡。
仿佛我是什麼令她避之不及的臟東西。
“嘖,許薇帶著‘正主’來了,薑少這臉往哪擱啊?”
旁邊幾個平時就跟我不對付的富二代毫不掩飾地嗤笑起來。
他們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我聽見。
“誰說不是呢,舔了十幾年,結果人家許大小姐心裏裝的隻有蘇家那位。”
“薑嶼這頂級豪門獨子當的,憋屈!”
“何止憋屈,簡直丟盡了薑家的臉!”
“上趕著給人家當備胎,還當得這麼鍥而不舍,佩服佩服!”
嘲諷像細密的冰雹,劈裏啪啦砸過來。
許薇似乎聽到了,挽著蘇言的手臂更緊了些,朝我投來一瞥。
那眼神裏沒有愧疚,沒有不安,隻有一絲清晰的的嘲弄。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緊,又酸又痛。
前世被背叛,利用,家破人亡的痛苦記憶翻江倒海般湧上。
我攥緊拳頭,指節發白,強壓著翻騰的怒火,轉身欲走。
“薑少留步!”
2.
俱樂部主席滿臉堆笑地擠過來。
他的身後跟著一名馬童,牽著一匹價值連城的純血小馬駒。
“一點心意,預祝您新婚快樂。”
他目光曖昧地在我和許薇之間掃視,話未點明,但指向性昭然若揭。
所有人都以為我會娶許薇。
“薑嶼。”
這時,許薇終於開口,聲音如同浸過冰,帶著一絲不耐煩的倦怠。
“我最後說一次,我不想嫁給你,過去不想,現在不想,以後也不可能想。”
她微微側過臉,眼神銳利得像刀鋒,直直刺向我。
“就因為你們薑家如今風頭盛,就可以肆意強迫別人接受你的感情嗎?”
她的每個字都像是淬了毒的針,精準地紮在我心上最脆弱的地方。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怒意,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
“我沒想和你聯姻。”
“沒有?”
許薇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嘴角勾起一抹極其諷刺的弧度。
她眼中的厭惡幾乎要化為實質噴湧出來。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你們家要向我父母施壓?”
“為什麼所有人都默認我要嫁給你?”
她的聲音微微拔高,引來了附近幾人探究的目光。
“就算最後迫於壓力真的結了婚,你也別指望我會多看你一眼。”
許薇胸口起伏了一下,狠狠剜了我一眼。
她不會多看我一眼,這話她前世也做到了,做得徹徹底底。
她的心,她的目光,永遠隻追隨蘇言。
而我和我擁有的一切,不過是她用來供養這份畸戀的養料和墊腳石。
然而就在這時,蘇言毫無征兆地走了起來。
他臉色蒼白,眼眶泛紅。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們三人身上。
“薑少......”
蘇言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深吸一口氣,竟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挺挺地跪了下來。
我腦子一片空白。
這又是演的哪一出?
蘇言抬起頭,淚水在他通紅的眼眶裏打轉,聲音哽咽。
“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我,覺得我配不上做薇薇,可我的家人是無辜的啊!”
他語出驚人,帶著濃濃的控訴。
“你不該讓人把我父母攔在馬場外麵啊。”
“我爸他心臟不好,已經被氣進醫院了!”
他哽咽得說不下去,肩膀劇烈地抖動起來,仿佛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和屈辱。
我愕然地看著他,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鬼話。
我什麼時候攔過他父母?我連他父母今天要來都不知道!
許薇猛地站起身,臉色鐵青。
她一把將跪在地上的蘇言護在懷裏,像護著稀世珍寶,然後猛地轉向我。
“我們之間的事情,與阿言有什麼關係!”
“你怎麼能這麼惡毒地針對他,針對他的家人!”
許薇說著猛地伸手,一巴掌落在了我的臉上。
她手指上的鑽戒,狠狠刮過我的下巴。
許薇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像在看一條在泥濘裏掙紮的野狗。
下巴的傷口火辣辣地疼,溫熱的血順著指縫蜿蜒流下。
滴落在昂貴的西裝前襟上,洇開一小片暗紅。
座位上死寂一片,所有的目光都像聚光燈一樣打在我身上,燒得我皮膚發燙。
我緩緩放下捂著下巴的手,冷著臉將許薇二人趕出了俱樂部。
3.
訂婚宴前一天。
許父一個電話打來,語氣不容拒絕。
“阿嶼啊,有些訂婚宴上的細節,伯父想最後跟你敲定一下。”
“順便來球場放鬆放鬆?年輕人,別太緊繃。”
我知道這是鴻門宴,但為了不在最後關頭節外生枝,隻能強忍厭惡赴約。
高爾夫球場,綠草如茵。
我到場才發現,許父、許母、許薇、蘇言,一個不少。
蘇言站在發球台上,嘴角噙著一絲惡意的笑,大力揮杆。
白色的小球劃出一道極其離譜的弧線,不偏不倚地一聲砸在我腳邊的泥地上。
泥水草屑瞬間濺滿我筆挺的褲腳和光潔的皮鞋。
“哎喲!薑嶼!”
蘇言誇張地大叫起來,聲音充滿幸災樂禍。
“你杵那兒當旗杆呢?害我打壞了,我這可是薇薇送的新球!”
許母立刻尖聲幫腔,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我臉上,如同使喚最低賤的球童般說。
“就是!薑嶼你怎麼回事?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擋著蘇言打球了!晦氣!還不快把球撿回來擦幹淨道歉!”
許薇假惺惺地走過來,拿著紙巾作勢要幫我擦,眼神卻帶著戲謔。
“媽,別這樣,阿嶼也不是故意的。”
許父板著臉,表麵語重心長,實則字字威脅。
“阿嶼,做錯了事就要認。”
“這裏都是體麵人,彎腰撿個球,道個歉,不過分吧?”
看著褲腳和鞋麵上刺眼的汙跡,聽著對方顛倒黑白的指責和許薇虛偽的關心。
我拳頭緊握,正要開口回絕這荒唐的要求。
突然,站在我左側的保鏢毫無征兆地出手。
一記沉重的拳頭,裹挾著風聲,狠狠地砸在我的左腿膝蓋外側。
劇痛讓我猝不及防,痛呼出聲,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前撲倒。
鑽心的疼痛讓我眼前發黑,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
我撐著冰冷的地麵,試圖站起來。
手臂卻被兩旁的保鏢死死按住,動彈不得。
許母看到我狼狽跪倒的樣子,臉上露出一絲快意。
她的手臂高高揚起,帶著一股淩厲的風聲!
一記極其響亮的耳光,結結實實地抽在了我的左臉上。
許薇站在一旁,抱著手臂,終於不再繼續虛假的偽裝。
“誰叫你死皮賴臉非要娶我,害得我和阿言不能結婚!”
“你今天就在這跪著,好好為你的錯誤道歉!”
蘇言適時地抬起臉,假意惺惺地說。
“薇薇,都是我不好,是我讓你受委屈了。”
許薇走到我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被迫跪在地上的我,眼神冰冷刺骨。
“薑嶼,你不是用盡手段,機關算盡也要娶我嗎?”
她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宣判。
“好!我成全你!”
“但是,我要你保證你必入贅許家,照顧我和阿言的飲食起居!隨叫隨到!”
“還有,把你名下所有薑氏的股權轉給我!作為你的誠意!”
我猛地抬起頭,左臉高高腫起,嘴角滲著血絲。
“許薇!你癡人說夢!”
我咬著牙,想要掙紮。
許母卻看準時機,又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
“別給臉不要臉!薇薇答應嫁給你就已經是施舍了!”
幾人貪婪又惡心的麵孔在我眼前亂晃。
我捏緊手心,嗤笑一聲。
“好,明天訂婚宴見。”
4.
第二天,薑林兩家聯姻的訂婚宴。
我站在宴會廳門口,迎接陸續到來的賓客。
時間臨近中午,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喧嘩和刻意的恭維聲。
許家人被一群想要巴結的人簇擁著走了進來。
“終於要如願以償和我訂婚了,你心裏一定高興瘋了吧?”
許薇高傲地站在我麵前,聲音裏的恨意幾乎要凝成冰,一字一句地砸進我耳朵裏。
“但你別得意,你得到的,不過是我許薇配偶欄上一個冰冷的名字。”
這熟悉的,自以為是的腔調。
仿佛我還在渴求她的垂憐。
周圍的竊竊私語瞬間傳來,帶著無盡的嘲諷。
就在這時,一道如冰珠砸落玉盤的女聲,清晰地響徹在大廳裏。
“我聽聽,是誰這麼不要臉?敢在訂婚宴上羞辱我的未婚夫!?”
林晚晚緩步走到我身旁,目光定在許薇身上,睥睨般說道。
“再敢對他瞎叫喚,我就擰開你的天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