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在母親墳前哭了多久,直到徹底沒了力氣,才被墓地管理員發現送回了家。
那個我和柯景明的家。
一進門,就看到柯景明正坐在沙發上。
他麵前的茶幾上放著一個醫藥箱。
任舒窈坐在他身邊,伸著一隻手,手背上有一道淺淺的劃痕。
“景明,都怪我不好,剛才給你拿水的時候不小心劃到了,會不會留疤啊?”
她的聲音又嬌又軟,帶著一絲委屈。
柯景明拿著棉簽,小心翼翼地給她消毒,動作輕柔得像是對待什麼稀世珍寶。
“怎麼這麼不小心。”
他的聲音裏滿是寵溺和心疼,“一點小傷,不會留疤的,別怕。”
我站在玄關,看著眼前這一幕,心臟像是被狠狠揪住。
我想起我們剛結婚的時候。
有一次我切水果不小心劃破了手指,他也是這樣,緊張地給我包紮,還把我罵了一頓,說我不愛惜自己。
那時的他,眼裏的心疼不是假的。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切都變了?
大概是母親出車禍,成了植物人那天起。
我求他動用關係找最好的醫生,他卻隻是冷漠地給了我一張支票。
“周晚寧,你母親的命,就值這個價。”
他的冷漠,從那時便初見端倪。
任舒窈看到我,立刻把手縮了回去,怯生生地往柯景明身後躲。
“嫂子,你回來了。”
她裝出一副柔弱無辜的樣子。
柯景明抬頭看到我,臉上的溫柔瞬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還知道回來?”
他冷聲質問,“又跑去哪裏裝可憐了?”
我的心,一寸寸地冷下去。
任舒窈見柯景明為她撐腰,膽子也大了起來。
她趁著柯景明去扔垃圾的功夫,走到我麵前,壓低了聲音。
“周晚寧,識相點就自己滾。”
她臉上是與柔弱外表截然不符的惡毒。
“景明現在愛的人是我,你霸占著柯太太的位置不覺得惡心嗎?”
我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進肉裏。
“任舒窈,我媽的車禍,是不是跟你有關?”
我死死地盯著她。
任舒窈的臉色瞬間變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鎮定。
她嗤笑一聲:“你有什麼證據?”
“你鬥不過我的。”
她得意洋洋地說,“景明永遠都不會相信你。”
柯景明正好從廚房出來,看到我們站在一起,眉頭緊蹙。
“你們在聊什麼?”
任舒窈立刻換上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眼眶紅紅地看著柯景明。
“景明,嫂子她......她好像不太喜歡我。”
我試圖向柯景明解釋。
“柯景明,你聽我說,是她......”
“夠了!”
柯景明厲聲打斷我,一把將任舒窈護在身後。
他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瘋子。
“周晚寧,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動舒窈一根手指頭,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舒窈她心地善良,不像你,心思歹毒,連自己親媽都能害死。”
他的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劍,將我最後一點希望徹底斬斷。
我看著他維護任舒窈的樣子,看著他對我毫不動搖的厭惡。
我的心,在這一刻,徹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