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冬雪一早就選定了一座郊外的山,很偏僻,風景也很美。
但他們的車子隻能上到半山腰,剩下的都是台階。
上山的台階小的可憐,路邊的荊棘將虞冬雪的手臂劃出了幾道血痕。
謝嘉澤看見了,但也隻是抿了抿唇,隨後撇開視線悶頭往前走。
他們之間的距離越拉越寬。
“謝嘉澤!”她又氣又惱的喊著他的名字,可男人卻還是頭也不回的朝著山上快步走著。
最後,虞冬雪再也看不到謝嘉澤的背影了。
她用盡全力追趕,卻沒想到天空在此時下起了小雨。
虞冬雪早已疲憊不堪,以至於沒注意到腳下踩著的石頭上遍布濕滑的苔蘚。
下一秒,她腳下一滑,隨即整個身子重心不穩摔向了一旁的鏤空的荊棘叢裏。
她慌亂的抓住荊棘叢想要阻止自己繼續下墜,卻沒想到手掌心被刺紮的滿手是血。
她的手很疼,但也不敢鬆手,這片荊棘叢下麵很有可能是萬丈深淵,摔下去,可能真的會屍骨無存。
想到這,她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後背發涼。
“救命......謝嘉澤!”
她朝著上麵大喊了好幾聲,可周圍除了越下越大的雨聲,沒有其他的聲音。
她還想大喊,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謝嘉澤的腳步聲和驚慌的聲音。
她欣喜之餘正要開口,謝嘉澤的聲音便清晰起來:“什麼!念桃受傷了?我馬上回去!”
“謝嘉澤!”
她用盡全身力氣喊出男人的名字,這次他聽到了,但也隻是遲疑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山路,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大概是幻聽了吧......
她眼睜睜的看著謝嘉澤就這樣從她的正上方三米處跑下山,即便她的喉嚨都喊冒煙了,男人還是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
手上的血混著雨水蜿蜒而下,將她淺色的運動裝染的一片鮮紅,她逐漸體力不支,鬆開了手上攥著的救命稻草......
再次睜眼時,她在醫院裏,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全是淤青和擦傷,就連左手手臂都打上了石膏。
替她換藥的護士似乎還沒發現她醒了,還在跟同事聊著八卦。
“哎你看,隔壁那個病房的女孩隻是膝蓋擦破皮,一大家子全圍了上去噓寒問暖的。”
“又是鮮花,又是果籃,還有很多名貴的補品。”
“這邊這個呢,左手骨折,手心也是血肉模糊,身上沒一處好肉,就一牆之隔,也沒人過來關心一下。”
“是啊,聽說還是兩姐妹呢,這待遇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
護士走後,虞冬雪摸到了一旁放著的手機。
開機的瞬間,謝嘉澤的消息瞬間彈了出來。
仔細一看時間,竟然是他們爬山那天發的。
“別玩失蹤了!念桃受傷了!我等你十分鐘,十分鐘之後你不下來的話我就走了!”
“還有五分鐘!快點!”
“回消息!”
“我走了,你在山下等我吧!”
看到這,她冷笑一聲,隨後按滅手機,費力的坐起身子,一瘸一拐的來到護士所說的那個病房。
透過門上的透明玻璃,她看到虞念桃此時正躺在病床上,床頭的櫃子上擺滿了漂亮的鮮花和果籃。
謝嘉澤手裏正捧著一碗湯,耐心的將浮油撇到一旁後又小心翼翼的遞到虞念桃的嘴邊。
虞父也在一旁熟練的將蘋果削皮,切塊,最後細心的插上銀叉遞給虞念桃。
就連保姆都在一旁熨燙著虞念桃夜晚要穿的真絲睡衣,就連一旁的灶台上都在熬煮著補品。
幾人的臉上笑意盈盈,仿佛他們才是一家人。
大概是她的目光實在太過羨慕,又或是嫉妒,謝嘉澤像是感應到了什麼般,轉頭看了看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