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我們租住的出租屋,沈洲大概覺得剛才話說重了,又換上一副溫和的麵孔。
他從背後抱住我,下巴擱在我的肩膀上,柔聲說。
“晚晚,別生我氣。我也是壓力太大了。你知道的,芊芊的賬號現在是公司的頭部IP,一點都不能出差錯。等我們賺夠了錢,我們就買個大房子,結婚,好不好?”
他溫熱的呼吸噴在我的耳廓,帶來的卻是一陣生理性的戰栗。
我沒有掙紮,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第二天,是日常的直播。
地點選在了一個以風景優美著稱的野湖。
蘇芊芊已經化好了精致的妝,對著鏡頭巧笑嫣然地講解著釣魚技巧。
這些所謂的技巧,都是沈洲事先寫好稿子,讓她背下來的。
“寶寶們,今天我們要挑戰的是這種水域特有的一種銀鱗魚,它非常機警,對餌料的要求也特別高哦。”
蘇芊芊眨著大眼睛,展示著她手中那份由我精心調配的餌料。
我坐在不遠處的遮陽傘下,戴著能遮住大半張臉的口罩,假裝在玩手機。
沈洲給了我一個眼神,示意我可以開始了。
我低下頭,手指在屏幕上劃過,意識卻沒有沉入水中。
我看著湖麵,看著蘇芊芊一次次自信地拋竿,又一次次失望地收回空蕩蕩的魚鉤。
半小時過去了,一條魚沒上。
直播間的彈幕開始出現一些質疑的聲音。
“怎麼回事?女王今天狀態不佳啊?”
“是不是換地方水土不服?一條都釣不上來?”
蘇芊芊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頻頻回頭看向沈洲,眼神裏帶著求助和怨懟。
沈洲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他走到我身邊,壓低聲音,語氣裏滿是怒火。
“林晚!你在搞什麼鬼?”
我抬起頭,無辜地眨了眨眼。
“我不知道啊,今天的魚都不跟我說話。”
“開玩笑吧?”沈洲氣得冷笑。
“你一句話,這湖裏的魚都能排隊來自殺!你跟我說不說話?你是不是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氣?”
他一把奪過我的手機,看到我正在看一個搞笑視頻,怒火更盛。
“我們都在為未來拚命,你還有心情看這個?林晚,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看著他暴怒的臉,心裏一片平靜。
看吧,這就是我這個工具唯一的價值。
一旦停止運作,換來的就是主人的雷霆之怒。
“我就是不高興。”我索性撕破了臉,聲音不大,但很堅定。
“憑什麼她坐在那裏漂漂亮亮的,享受所有人的讚美,我就要像個賊一樣躲在角落裏?沈洲,這不公平。”
沈洲被我的話噎住了,他大概沒想到一向溫順的我會反抗。
他深吸一口氣,似乎在極力壓製自己的脾氣。
他拉著我走到更遠的地方,避開蘇芊芊的視線。
“晚晚,你又要開始了是不是?”他開始新一輪的精神打壓。
“你能不能現實一點?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再看看芊芊。讓她在台前,是商業價值最大化的選擇!我們是一個團隊,要有大局觀!”
“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嗎?我還不是為了我們兩個的將來!你以為每天對著芊芊,我心裏就好受嗎?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誰?”
他把自己塑造成一個為愛付出的角色,試圖引起我的愧疚。
可惜了,我是個重生者。
我靜靜地聽他說完,然後問。
“那你的意思是,因為我醜,所以我就隻配在幕後當個見不得光的工具,是嗎?”
沈洲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這場對峙,最終以我的妥協告終。
因為我計劃複仇的時間還沒到,還不能讓他們起疑心。
我重新為蘇芊芊引來了魚,挽救了那場瀕臨崩潰的直播。
但沈洲和蘇芊芊的心裏卻對我漸漸起了疑心。
他們開始變本加厲地監視我,控製我。
沈洲甚至沒收了我的手機,每天隻在需要工作時才還給我。
我成了名副其實的囚徒。
而我計劃中的那一天很快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