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嘀嗒嘀嗒的聲音響在耳邊。

可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

我緩緩睜開眼睛，卻隻看到眼前沉著一個身影。

母親手裏的椅子早就已經四分五裂，散落在各個地方。

父親垂著頭，眼角還紮著一根木刺。

他明明眼眸裏全是平靜，可我卻感受到了不一樣的風暴。

母親看到父親半跪著的樣子，一腳踹了過去。

“喪門星！兩個喪門星！”

“我讓你擋！讓你擋！”

母親順勢抄起角落裏的棍子，一下又一下招呼在父親身上。

“廢物！要錢錢沒有，要能力沒能力，我怎麼就找了你這麼一個廢物東西？”

鄰居早就知道母親潑辣，可還是一次見她如此當街發瘋。

一開始，他們還有些害怕，可半晌過後，便一個個拿出手機開始記錄下來。

畢竟。

哪個人不喜歡看熱鬧呢？

“林甫東，你回答我！為什麼這麼廢物！”

母親的動作，無異於把父親最後的臉麵踩在地上摩擦。

明明已經這麼屈辱了，可父親還是一言不發，隻是將目光放在母親的臉上，好似在留戀什麼。

“不說話是吧？那我就讓這個小賤人說！”

說話間隙，母親也將父親踹了開來，將棍子招呼在我身上。

我死死地咬住小嘴唇，直到嘴邊溢出血珠，我仍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我不再會像從前般屈服求饒！

父親看著棍子下麵的我，直接衝了過來，將母親推倒在地。

母親感受到尾巴骨傳來的痛意，整個人尖叫起來。

“林甫東，你敢對我動手，是不是想死？”

“你信不信我和你......”

母親的話還沒說完，父親冰冷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離婚是吧？”

“好啊！我同意了。”

父親的這個聲音一出，原本嘈雜的環境瞬間變得安靜起來。

誰不知道父親是出了名的脾氣好。

不管有多少人勸她和母親離婚，他卻從來沒有同意過。

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站在一旁的李嬸兒聽到他的聲音，難掩眼睛裏看好戲的神情，可還是出言勸阻。

“小林啊，這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才能修得共枕眠啊！你要三思啊！悅悅還小，怎麼能......”

李嬸兒話裏有話，好似在暗示父親。

我不想我們再受困擾，強忍著身上的疼痛開口。

“爸，我同意你離婚！”

大口的鮮血從嘴角翻湧而出，我的麵色又蒼白了幾分。

父親見狀，臉上全是擔憂，想要帶我離開，卻被母親攔下。

“離婚是吧？那你淨身出戶啊！”

“行！”

父親一把推開母親，直接帶著我到了醫院。

我的傷還好，除了身上的淤青，也再沒有其他。

看到我沒事，父親長舒了一口氣，整個人靠在醫院的長椅上，嘴裏還喃喃道。

“還好都來得及！還好！”

他看到我出來，連忙站了起來。

“悅悅，你想複讀嗎？”

複讀？

我想。

可母親的手段我也清楚。

要讓我和父親淨身出戶，那她便不會留一點東西給我們。

父親哪有錢讓我複讀啊？

想到這個，我搖了搖頭。

“爸，我不想讀了！”

父親沒有再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

他帶我到了一間十分整齊的房子。

“悅悅，你好好睡一覺，明天都會好的！”

我原本滿腔疑惑，可最終還是點點頭，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是我重生這麼多天，睡得最踏實的一覺。

我和父親遠離母親，那悲劇應該就不會再上演了。

第二天一早，我看到父親臉上掛著黑眼圈，還沒來得及開口，他便拿出一張報名表交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