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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眼看著這一切，不知道該怎麼辦。

3.

“最美擺渡者”上了熱搜。

“入行幾十年，不如米雪看一眼。”

這天之後，她的能力獲得所有人的認可。

即使隻是來體驗，可經理每次都要我帶她出任務。

她長的美說話又甜，幾個隊員在她直播裏名氣也上漲。

他們越發喜歡和她互動，把我冷落在一邊。

我剛提出關直播，他們就暴跳如雷，

“你瘋了？米雪的直播可以宣傳我們，不然我們哪來的錢，喝西北風嗎？”

“明珊，你是不是嫉妒米雪啊，別太心胸狹隘了！”

而每次分叉口，她總能在我之前指明方向，找到屍體。

我開始否定自己，難道努力在天賦麵前真的一文不值嗎

網上甚至有黑子，說我漫天要價，拖延時間，出任務嘻嘻哈哈，不尊重死者。

一時之間，我成為眾矢之的。

隊裏花錢替我擺平了消息，但是要求我寫檢討，發視頻公開道歉。

我被罵成喪心病狂的撈錢者，米雪卻一躍成為百萬粉絲大網紅，出席各種節目。

這天，突然一個滿目瘡痍的母親衝進隊裏跪在地上不要命的磕頭，

“我的孩子掉水裏兩天了，他爸快不行了，求求你們，讓他們父子見最後一麵吧！”

我拿著裝備就要往外衝，她卻一把抓住我，瘋了似的大喊，

“不行！你就是個騙子，我要那個網紅擺渡人，她一定可以的！”

經理苦口婆心勸她，米雪在參加節目，

“網上都是瞎說的，我們隊員都是有真才實學的！”

我們在河裏打撈整整一天。

隊員精疲力竭癱倒在岸邊。

落水孩子的母親絕望的叫著，

“我就說你們找不到！為什麼要騙我，他爸見不到孩子死不瞑目啊，你們滿意了嗎？”

“我活著有什麼意思，不如死了，都是你們害的我！”

隊員拉住尋死覓活的母親。

我不死心，又鑽進水裏。

河水渾濁湍急，在氧氣耗盡前，我終於發現隱藏在水草地下的一個漆黑的礦洞口。

我心中一喜，孩子肯定在裏麵！

我剛想找幫手，就聽到岸邊熟悉的一聲大喊，

“水底有個礦洞！孩子就在那裏！”

轟的一聲，我腿抽筋，差點被水草勾住。

為什麼！

連我都是靠近了才看到，她為什麼會知道！

隊員下水尋找著，我癱倒在岸邊，耳邊是米雪懊惱惋惜的道歉，

“我感應到孩子的呼救，可還是來晚了。”

“要是我在，一定可以讓他們父子相見的！”

那位母親眼睛猩紅，卯足力氣給了我一耳光，掐住我的脖子死死不鬆手，

“就在這裏，為什麼你找不到！”

“網友說的沒錯，你果然就會撈錢！你這個喪門星，你讓我一輩子遺憾啊！”

喉嚨劇痛，她撕心裂肺的哭聲重擊著我的心臟。

隊員趕快拉開她，

“我們都在參與搜救，沒有懈怠過，隊長已經盡力了！”

“盡力有什麼用！要的是結果！”

她咆哮著，我愣愣站在原地，任由她拍打我發泄怨氣。

米雪調轉手機，不小心將鏡頭對準我。

評論一行行刷新著，

“米雪果然又說中了，真神了！”

“有的人不能幹就別攬這活，害的人一輩子難受！”

米雪撫摸著落水者母親後背安撫著，

“阿姨，您別生氣，傳統打撈是這樣的。隻是我能夠聽到死者心聲才會準確找到定位，您的孩子也想見爸爸，可惜事已至此。他們找不到，也隻能裝裝樣子打撈。”

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拍掉她的手機，

“什麼擺渡者，子虛烏有！你到底用了什麼陰謀詭計！”

經理咬牙切齒打了我一巴掌，

“明珊，你瘋了！米雪在幫家屬，你在幹什麼？爭風吃醋嗎？”

我不解的看著經理，強烈的委屈湧上心頭，眼睛酸澀，嘴中湧出血腥味。

“急了，她氣急敗壞了！”

“說中了無能狂怒了唄，笑死！”

“趕緊滾出救援隊吧，最怕蠢人還愛現！”

一行行評論刺痛我的眼睛。

我死死盯著直播，直到淚水朦朧看不清字，眼睛失焦看到反射出的自己時，我突然明白了什麼。

抹了把眼淚，將潛水服扔到地上，我頭也不回離開，

“我是沒本事，我不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