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不就是讓你替珍珍嫁給陸家那個植物人做清閑少奶奶嗎?你有什麼不滿的?
“你一逃婚,珍珍抑鬱症都發作了,你非要逼死她才肯罷休嗎?”
“大不了,等阮家度過這次危機,你和他離婚,我會風光把你娶進門。”
......
聽著這熟悉又諷刺的質問,阮棠有一瞬的恍惚。
她已經死了啊?
為什麼會再回到她逃婚被抓的那天晚上?
直到自己被宋敘川拽著手腕壓上車,阮棠才徹底明白。
她竟然重生了。
上一世,哪怕被宋敘川帶走,她仍然沒有屈服,直接給宋敘川下了藥,在車上強了他。
宋敘川是她的未婚夫,更是她深愛三年的男人。
現在卻因為她同父異母的妹妹,逼著她嫁給一個植物人。
她不接受。
事情傳到陸家耳朵裏,陸家無法接受,婚約取消。
她懷了孕,如願嫁給宋敘川。
可嫁過去她才發現。
阮珍珍也懷孕了,比她的孩子大一個月,是宋敘川的。
宋敘川對阮珍珍疼愛有加,對她冷淡至極。
連帶著兒子也跟她不親,特別黏阮珍珍,好像他們才是親母子。
後來,兒子五歲生日,她想和兒子拍張合影。
兒子怎麼都不願意,一邊罵她一邊哭。
宋敘川一氣之下,直接將她丟到滿是野獸的荒島上,留她一人等死!
她是被狼群生生咬死的!
疼痛曆曆在目。
阮棠下意識抱住自己的胳膊,眼神卻被濃烈的恨意所取代!
宋敘川卻並沒有覺察到異樣,不耐煩的捏了捏眉心。
“當初要不是你,珍珍也不會患上抑鬱症。今天你乖乖嫁過去,當初的事就一筆勾銷。”
見阮棠沒反駁,宋敘川的眉眼緩和了一些。
“那個姓陸的躺在床上就是個廢人,不能對你怎麼樣。”
“你嫁過去就是有錢有閑的少奶奶,多少人求之不得,你別不知好歹。”
眼前男人的臉和記憶中將她推向孤島時的臉相重疊。
狼群奔向她時,他就是這樣冷漠又厭惡的看著她。
所以那時的他,隻覺得這是她不知好歹的下場。
婚後的很多次亦是如此。
宋敘川本來打算利用這次機會徹底甩開她,正大光明的和阮珍珍在一起。
自然恨她打亂了他本該擁有的甜蜜。
可他似乎忘了。
之前是他不顧一切的追求她,又跪著求她,問她能不能嫁給他。
她剛陷進去,他卻扭頭和阮珍珍睡在一起。
不僅背叛她,還聯手算計她。
真惡心。
既然老天爺給了她重來一次的機會,這些賬,她一筆筆算!
阮棠忍不住冷笑。
“這個機會這麼好,還是留給阮珍珍吧。”
“珍珍不行!她有抑鬱症。”
宋敘川想也沒想就反駁。
“清閑少奶奶不剛好適合養病?再說了,一個抑鬱症,一個植物人,陸家都沒嫌棄,你一個準姐夫這麼激動幹什麼?”
阮棠懟的有理有據。
但並不是她的最終決定。
這輩子,陸家的植物人,她是一定要嫁的。
一是她上輩子欠他的。
二是和陸澤野相比,宋敘川的身邊才是真正的火坑。
眼下她隻不過想先氣一氣宋敘川。
“阮棠,你妹妹已經被你逼病了,你非但不心疼,還要親手將她往火坑裏推,有你這麼做姐姐的嗎?”
“火坑?怎麼同一個人,我嫁過去就是清閑少奶奶,她嫁過去就是火坑呢?”
是怕阮珍珍懷著他的孩子嫁過去,事情鬧大,不好收場吧?
阮棠右手緊攥成拳,用掌心的疼痛來壓製心底不斷翻湧的怒火。
“宋敘川,你說這話不覺得可笑嗎?你到底是誰的未婚夫?”
宋敘川眉心緊皺,盯著阮棠一時失語。
不對。
之前他每次和阮棠提到阮珍珍生病的事,阮棠都會內疚,再乖乖聽他的安排。
怎麼今天這麼反常?
難道是在生他今天沒有送她上陸家婚車的氣?
“棠棠,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宋敘川強耐著性子,柔下聲來哄人。
“在我心裏,你樣樣都比阮珍珍優秀,嫁到陸家你絕對不會受委屈,但阮珍珍不行,所以......”
阮棠躲開了宋敘川伸過來的手,也轉頭避開他的注視。
“開車吧,我嫁。”
她故作失落。
上一世她就是趁著宋敘川假模假式安慰她的時候,在給他的水裏下了藥,生米煮成熟飯。
但現在,多聽他說一個字,她都覺得惡心。
那些賬,過了今晚,她有得是時間慢慢算。
宋敘川鬆了口氣。
剛要啟動車子,阮珍珍的電話打了進來。
他下意識接聽,還沒開口,聽筒中就已經傳出阮珍珍的哭訴。
“敘川哥,你不用費力找姐姐了。我想好了,陸家一開始想要的人就是我,我不應該讓姐姐替我承受這份羞辱。”
“陸澤野,我嫁!”
阮棠呼吸一滯。
滿心疑惑。
車內太過安靜,所以阮珍珍的話她聽得清清楚楚。
阮珍珍一直對這件事非常抗拒,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而且這個時候阮珍珍應該已經懷上宋敘川的孩子了啊,怎麼會想到帶著肚子嫁給陸澤野?
“不行!”宋敘川的語氣非常激動,“你已經......”
話說一半,戛然而止。
宋敘川靜默兩秒,忽然換上副溫柔的語氣,“珍珍,你的身體情況我們都知道,你不嫁沒人會怪你。況且我已經和你姐姐說好了,我這就送她回陸家去。”
“不用!姐夫,你和姐姐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陸家一開始指定的新娘是我,我這就出發去陸家,你帶姐姐回家吧。”
說完,電話被阮珍珍掛斷。
阮棠皺起眉。
阮珍珍怎麼突然改變了主意?
一個有些瘋狂的念頭在她的腦海中迅速成型——
難道阮珍珍,也重生了?
來不及多想,阮棠的脖子突然被人一把掐住!
呼吸受阻。
“看看你幹的好事!”
一抬眼,宋敘川正雙眼通紅地死盯著她。
“你最好祈禱珍珍沒事,否則我就親手扒了你的皮!”
阮棠背脊發涼。
剛要掙紮,右側忽然傳來一束刺眼的光亮。
脖子上的束縛隨之消失。
那抹熟悉的身影,逆著光出現在阮棠的餘光中。
她呼吸一滯,眼眶頓時發燙!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