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靳禮眸色倏然冷沉下來,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眼睛,在江虞即將堅持不住時,突然給出答案。
“既然江經理想要機會,那就讓我看看你們明華的誠意,看這份誠意能不能打動我。”
江虞在心裏歎氣。
果然,她就知道這次見麵是場鴻門宴。
她揚唇淺笑,“自然,隻要謝總願意給明華一個機會,我會盡我所能讓你滿意。”
這樣的話,落在謝靳禮耳中,就成了另外一層意思。
那雙沒有溫度的眸子冷冷掃過江虞,薄唇微啟,“陪我跳舞,跳到我滿意為止。”
江虞:“可以。”
話音剛落,她纖細的手腕就拑住,江虞幾乎是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就被謝靳禮扯進懷裏,不等她反應就先一步出腳。
江虞突然被打亂步伐,身體一下沒有穩住,整個人往謝靳禮懷裏跌去。
她心下一緊,刻意轉身,寧願去撞桌子也不想和謝靳禮有觸碰。
可關鍵時間,一雙大手將她扯住,下一秒她就撞進一個結實的懷裏。
謝靳禮挑眉,嗓音冷淡,“故意投懷送抱?”
江虞深呼吸,在心底默念不生氣。
她是江家千金,舞蹈又是圈子交際的主要手段,這是她刻在骨子裏的技能。
可剛剛那個瞬間隻能是她速度太慢,不能是謝靳禮的錯。
“謝總,抱歉。”
謝靳禮居高臨下地凝視著她,“江經理,這就是明華的誠意?”
“是我技不如人,擾了謝總興致。”
後麵半曲,江虞都高度警惕,沒有再出現絲毫錯誤。
一曲下來,江虞香汗淋漓,狼狽不堪。
可謝靳禮並沒有給她休息的機會,“江經理就這麼點誠意?這點誠意就想讓我跟明華合作,你未免太貪心。”
江虞暗自咬牙,麵上笑意盈盈。
“謝總舞技高超,我自然無法與您相比,若是謝總還想繼續,我可以陪你。”
接下來,第二曲、第三曲音樂......
哪怕汗水浸濕了襯衫,後腳跟被高跟鞋磨得紅腫,江虞依舊麵不改色地陪著謝靳禮跳。
仿佛隻要他不喊停,那她就可以一直堅持到底。
如同一株倔強的野草,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不遠處,白清雅清澈的眸子裏劃過一抹怨毒,恨不得衝過去將舞池中央的兩人分開。
她好不容易才得到今天的機會,卻被江虞給搶了。
陳子琛晃著手中的紅酒,語氣散漫,“越是這種時候,你越要沉住氣。”
白清雅咬著唇瓣,眼中水光粼粼。
“陳總,你再幫我一次,我知道你想要城南那塊地皮的開發權,我會在我哥那邊說清。”
陳子琛對這個條件還算滿意,“下不為例。”
五首曲子下來,江虞感覺雙腿已經不屬於自己,整個人頭重腳輕,脫離謝靳禮的身體,差點穩不住身體。
謝靳禮眸色冷淡,“怎麼?這就不行了?”
江虞迅速站直身體,“自然不是,謝總現在打算去4S店?”
“不急。”謝靳禮靠在沙發上,姿態慵懶矜貴。
陳子琛和白清雅坐了過來,後者的注意力全在江虞身上。
“原來你就是江姐姐呀,聽說你曾經是謝總的女朋友,我好羨慕你,原來謝總喜歡這樣的嗎?就是不知道我有沒有江姐姐這樣的機會。”
女孩眼中一片天真浪漫的羨慕,似是根本不知道說出的話有多麼傷人,但江虞已經深深感受到她的惡意。
是那種女人對女人的嫉妒,充滿了茶味。
江虞微微一笑,“白小姐單純可愛,肯定會有很多人喜歡你。”
聞言,白清雅羞澀一笑。
“江姐姐真會哄人,想必你能坐上如今的位置,這張嘴一定出了不少力。”
話說出口,白清雅似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一雙無辜的眸子瞬間泛起水霧。
“江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嘴快,不小心把話說出來了,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江虞微笑,說話更是一點不客氣。
“白小姐脖子上頂得恐怕是個胎盤吧?連最基本的話都說不清楚,也好意思出來見人?”
聞言,白清雅眼中的淚水大顆大顆滾落,“謝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江姐姐未免也太得理不饒人了......”
謝靳禮冷冷吐出兩個字,“道歉。”
白清雅麵上一喜,語氣卻十分為難,“這不太好吧?這件事畢竟是我的錯。”
陳子琛接過她的話,“你就是性子太軟,所以有些人才會蹬鼻子上臉。她今天要是不給你道歉,我就讓人把她丟出去。”
江虞死死壓製著怒火,在心裏罵了一句傻逼,端起一杯紅酒走到白清雅麵前。
“白小姐,非常抱歉。”
陳子琛冷嗤,“江經理,道歉是這麼道的?”
謝靳禮雖然沒有開口,但她能感覺到,他也是這個意思。
江虞抿唇,她自然知道他是在故意刁難。
她心一橫,拿起桌上的威士忌仰頭一口飲盡,澄澈的酒液順著她的下頜滑落,淋濕了米色的真絲襯衫,又流淌進領口深處,引人遐想。
她放下酒瓶,緊盯著謝靳禮,“謝總,夠了嗎?”
見謝靳禮不說話,她作勢就要去拿另一瓶酒。
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先她一步,漆黑幽深的眸子和她對視。
“我讓你道歉。”
這句話,是對白清雅說的。
白清雅麵上驚愕了一瞬,通紅著雙眼迅速起身。
“江姐姐,對不起,是我嘴快說錯了話,請你不要跟我計較。”
江虞沒有反應,她看著謝靳禮,實在不理解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滾!”
陳子琛拉了白清雅一下,帶著人轉身離開。
角落瞬間寂靜,江虞斟酌著要不要找借口離開,謝靳禮突然開口。
“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隻要證明明華的材料在同行業最好,那我就同意這個項目。”
江虞臉色凝重,“怎麼證明?”
謝靳禮抬了抬手,李安馬上拿出一份合同送過來。
“我是個商人,隻看利益。三天後的博覽會,你替明華的材料揚名,隻要材料得到大眾認可,當天的訂單量達到條件,那我就跟你簽合同。”
“這個機會想不想要,在你。”
“這份對賭協議,贏了,我讓人接手明華的項目。輸了,明華低於市場三成價賣給我,而你則當我五年貼身秘書,如何?”
他嗓音低沉,帶著循循善誘的蠱惑,誘人得讓人無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