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辭還想說什麼,護士突然推門進來:“傅總,薑小姐醒了,一直在哭……”
他立刻站起身:“我馬上過去。”
臨走前,他回頭對程葭音說,“我會安排人來照顧你。”
程葭音看著他的背影,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出院後,程葭音回到別墅,繼續收拾行李。
她剛提著垃圾袋出門,就撞上了出院回來的薑喬。
“姐姐!”薑喬笑盈盈地攔住她,遞來一對陶瓷娃娃,“謝謝你給我捐腎,這是我和傅總親手做的,送給你當謝禮。”
那對娃娃,一個像薑喬,一個像傅君辭,親密地靠在一起。
程葭音搖了搖頭:“我不要,你自己留著吧。”
“不要這個,那姐姐想要什麼呢?”薑喬語氣詫異,“還指望著讓傅總愛你、心疼你嗎?”
她湊近程葭音耳邊,微微一笑,“可他現在隻愛我,早就不愛你了。你苦苦掙紮又有什麼意義?不如趁早給我讓位。”
程葭音平靜地看著她:“你放心,我很快就會讓位。”
“那你怎麼還不走?”薑喬驟然變了臉色,“不就是不死心嗎?”
她猛地抓住程葭音的手:“既然你不死心,我就幫你認清自己的位置!”
下一秒,程葭音被她拽著一起跌入泳池!
“救命!傅總救命!”薑喬在水裏拚命撲騰。
傅君辭聞聲趕來,毫不猶豫地跳進泳池——
而後,遊向了薑喬。
程葭音在水裏越沉越深,冰涼的湖水灌入肺腑。
她看著傅君辭抱著薑喬上岸,看著他焦急地檢查薑喬的情況……
就在她意識即將消散時,傅君辭似乎終於想起她,猶豫著要回頭去救她。
“傅總……我好難受……”薑喬突然暈倒在他懷裏。
傅君辭立刻抱起薑喬,頭也不回地衝向醫院,
再也沒看她一眼。
再次醒來時,程葭音發現自己躺在臥室裏。
“夫人,您終於醒了!”傭人紅著眼眶,“先生他、他太過分了!見死不救就算了,現在還一直守在醫院陪發燒的薑小姐,連回來看您一眼都不肯……”
傭人哽咽著:“他還說,薑小姐身體弱容易醒,讓我們沒有大事別打電話吵他……”
程葭音虛弱地笑了笑:“他已經不是從前的他了。”
那個曾經把她捧在手心的少年,早就死在了回憶裏。
“所以,回不回來……都不重要了。”
程葭音休養好身體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情人橋。
這座橋上密密麻麻的掛滿了同心鎖,每一把都刻著她和傅君辭的名字。
“掛滿這座橋,我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會在一起。”
曾經傅君辭說這話時,眼底盛滿了溫柔,仿佛她是這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可如今,他眼裏多了另一個人。
而她,隻想與他,生生世世,不複相見。
程葭音拿起鉗子,一把一把地剪斷那些鎖鏈。
然後全部扔進河裏。
鎖墜入水中的聲音很輕,卻像是砸在她心上,一下一下,將那些曾經的誓言徹底粉碎。
回到別墅後,程葭音將和傅君辭有關的一切都整理了出來。
他親手寫的每一封情書;他跑遍全城為她收集的絕版黑膠唱片;他熬夜為她設計的婚紗手稿;他每次出差都會給她帶回來的昂貴珠寶。
曾經這些都是他愛她的證明,如今愛沒了,這些東西也不該留下。
她點燃了壁爐,將那些回憶一件一件丟進火中。
火光映照著她的臉,明明滅滅,卻照不亮她眼底的冷寂。
最後,她叫來了園丁。
“把院子裏的櫻花樹全部砍掉。”
那些櫻花樹,是傅君辭當年知道她喜歡,連夜親手栽種的。
如今她馬上就要開始新的人生,這些回憶,也該徹底清除了。
工人有些猶豫:“夫人,這些樹可是傅總當年親手為您種的……”
“砍了。”程葭音聲音平靜,“一棵不留。”
園丁沒辦法,隻能動手,電鋸聲響起,櫻花樹一棵接一棵倒下。
傅君辭和薑喬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滿院狼藉,櫻花樹的殘枝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