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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死因成謎

潯音今天沒有上班,明天就要前往清縣參與考古工作,館長給她和楊彥放了一天假來做臨行前的準備。清縣蕎麥山地處深山之中,交通不便,而且野外挖掘工作耗時長,這次前往沒有一兩個月是不可能回來的。

吃過午飯,潯音在樓上整理行李。

窗外日光愈盛,潯音從櫃子裏拿了幾件襯衫出來,眼前忽然一片黑暗。

心裏咯噔一下,這樣的情形她已經不是頭一次遇見了。

“噠,噠——”果然耳畔又開始響起那空空曠曠的腳步聲。

是幻覺,幻覺。

潯音閉上眼不停地告訴自己眼前看見都是假象,昨天謝宜修已經告訴過她近來遇到的詭異事件的真相了,她也已經不再服用那瓶藥了,怎麼可能還會……

“噠,噠——”腳步聲近在耳畔。

她猛地睜開眼,周圍一片漆黑,景物已經全然變換成別的。

這不是謝家的客房!

空氣裏黑色霧氣縈繞,眼前有一棵巨大的樟樹矗立著,一個白衣女人背對著她站在樹下。

潯音穩住心神,猶豫地往前走了兩步,“你是誰?”

四周忽然傳來“嗚嗚——”的風聲,像是有人在嚎哭一般。那個女人緩慢轉過身來,潯音這才看清她穿的是一件白大褂,而她的腦袋竟然詭異地垂在胸前,有紅色的鮮血正緩慢地流下來。

“啊!”潯音驚恐地捂住嘴。

那女人忽然伸出手僵硬地扶正了腦袋,咧著嘴森然地笑,“要還債啊……要還債啊……”

金紅色的火苗從她腳底躥升出來,火勢在瞬間變大,頓時將她團團包住,她卻還在拚命地笑,聲嘶力竭地吼著:“這隻是開始!都要還債啊!”

烏黑的眼底映著灼熱的火光,潯音驚駭著連連退了好幾步,眼睜睜看著女人被燒成焦屍。

“我在做夢,我一定在做夢!”潯音轉身飛快地奔跑,然而這裏就像是一個怪圈一般,任她往哪個方向跑都出不去。

“噠——噠——”

詭異清晰的腳步聲還在身後跟著,她感覺到脖子涼嗖嗖的,就像是有人在對著脖子吹氣一般。

……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響起,潯音從夢境裏陡然驚醒。

門口傳來林阿姨慈祥的聲音,“葉小姐,需不需要我來幫你整理?”

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水晶吊燈在窗外折射進來的陽光下變得熠熠生輝,她有些茫然脫力地坐起來,床邊整齊地擺放著一個行李箱和行李袋。

她撫著汗涔涔的額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隻是夢而已。

“林阿姨,”在敲門聲第二次響起的時候,潯音下床開了門,“不用了,我已經整理好了。”

“好的好的,”林阿姨嘿嘿笑著,“馬上就能吃飯了,葉小姐好了就下去吧。”

“嗯,我馬上就下去。”

……

潯音最後再檢查了一遍行李,這才下樓準備吃飯。

走到樓梯口就看見靜嫻還窩在沙發裏看電視。

“靜嫻。”

靜嫻聽見聲音轉過頭來,淺淺笑起來,“潯音姐。”

潯音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目光轉到電視屏幕上,播放的是午間新聞,“怎麼看起新聞了?”

“哥說有案子,我想看看新聞裏會不會播。”

潯音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發,忽然聽見電視裏傳來女主持人刻板平和的聲音:

“今天早上市第二人民醫院驚現一名女性焦屍,經確認死者為腸胃科醫生傅某。目前市刑警隊已緊急介入調查,讓我們來看一下記者現場發回來的消息。”

畫麵一轉,立刻從演播室切換成了市二院現場,看日頭應該是在早上。鏡頭裏出現了很多刑警,因為圍觀群眾較多,現場顯得有些混亂嘈雜。

忽然,從人群裏走出來兩個人,正是謝宜修和宋景雲。在門口拉警戒線的幾個片警立刻迎上來帶著他們進入地下停車場。

潯音的臉色有些發白,心底隱隱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傅某?

會不會是……

沉思片刻,她起身出去打電話。

嘟聲之後電話很久才被接起,傳來謝宜修清冽的嗓音,“潯音,怎麼了?”

正值中午,頭頂的太陽散發出灼人的熱度,潯音卻覺得渾身冰冷,“被害人,是不是傅筠瑤?”

謝宜修有些詫異,“你認識?”

“宜修,我見過她,”潯音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的吐出三個字,“在夢裏。”

馬路上,正在行駛的黑色轎車猛地一個轉彎停在了路旁,宋景雲疑惑地看了謝宜修一眼,卻見他神色凝重,“你夢到了什麼?”

“傅筠瑤,她被砍斷了頭一直說要還債,還有一棵很大的樟樹,有一個聲音一直在重複‘這隻是開始’。”她停了下,渾身毛孔都顫栗起來,“宜修,不是夢,那不是夢,傅筠瑤真的死了!”

謝宜修握方向盤的右手指節發白,命案現場媒體進不來,傅筠瑤死亡時的情況到現在都還沒有公開過,而潯音卻夢到了。這件事實在令人費解,思及此,他眸色稍顯深沉,聲音卻柔下來,明顯不想她擔心,“沒事的,我一定會查清楚的,你最近切記要注意飲食,我想那些人不會那麼容易罷手的。”

——

“你是說潯音夢見了傅筠瑤的死?”

宋景雲詫異地重複了一遍謝宜修的話,心底不可抑製地浮現出荒唐之感。

“這怎麼可能,難道她跟那個神棍一樣能預言?”

謝宜修揉了揉發疼的額角,“我也不清楚,不過潯音已經被盯上了,我原本懷疑是Ruin,現在看來似乎又不像了。催眠、監視她的人倒是很可能和傅筠瑤的死有關。”

“那她現在豈不是很危險?”

“從幻覺出現到現在快1個月了,那個人應該早就盯上她了,可是除了控製打擊她的精神還有監視之外,卻沒再做別的。這件事真的很奇怪,我問過了,她自己也不知道原因,近期也從未惹過什麼人。而且,她並不認識傅筠瑤。”

宋景雲沉吟片刻,“那她去清縣的事……”

謝宜修:“晚點我會和她說,原本我是想陪她一起去的,不過現在出了案子就沒辦法了。”

這個時候,蘇羽發來了一份資料,他們已經查出了傅筠瑤這幾年的資金情況,發現而一個很可疑的現象,那就是傅筠瑤在十多年裏長期定時向一個賬戶彙款,而這個收款賬號來自清縣。

宋景雲從潯音的事裏回過神,粗略看了一眼手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這個傅筠瑤可真有意思。”

——

謝宜修他們下午見的第一個人是傅筠瑤的父親。

女兒噩耗傳來,傅夫人已經哭得已經暈厥了好幾次,精神狀況根本無法接受警察的詢問。

富麗堂皇的豪華別墅裏,傅家魏神色哀傷地坐在他們對麵,他頭發已經花白,此時痛失唯一的愛女,更是顯得格外蒼老。

“是條黑色的編織手鏈。”

傅家魏的回答和林揚一樣,那個紫色飾品盒裏裝的是一條再普遍不過的手鏈。

“知道手鏈的意義嗎?”

傅家魏沉默著搖搖頭,許久才啞聲說:“瑤瑤很在乎那條手鏈,一直都珍藏在身邊,我們問過幾次,但她都沒說。”

“她在結婚前有沒有戀人?”謝宜修繼續問。

“沒有,瑤瑤沒談過男朋友,後來遇到林揚就直接戀愛結婚了,”他稍稍停頓了下,眼圈微紅,“不過高中的時候她媽媽懷疑過她早戀,但都是猜測罷了,瑤瑤那時的成績也沒有退步,後來我們也就沒有再提起了。”

想起女兒學讀書時,每天回家都軟軟甜甜地叫著他們,嬌俏的麵容上笑意盈盈,那些溫馨美好的時刻似乎還仍在眼前。可如今女兒卻已經先他們一步離開,死得離奇又痛苦,想到這裏,傅家魏臉上哀色更重。

“請節哀,”麵對這樣失去愛女的老人,謝宜修隻能說出這蒼白無力的三個字,“我們查了你女兒的資金情況,發現她長期向一個清縣境內的賬戶彙款。”

“這件事我知道,我和她媽媽都是支持她這麼做的。”

傅家魏默默擦去眼角淚痕,繼續說:“收款人是一個叫林新強的男人,瑤瑤出生的時候我們在清縣蕎麥山養胎認識的他們一家,他的女兒林筱和瑤瑤後來又是高中同學,12年前的一個暑假林筱在深山裏失蹤,瑤瑤可憐他們生活困苦就一直資助他們至今。”

謝宜修淡淡一笑,“你女兒很善良。”

傅家魏點頭,“瑤瑤一直都是個好孩子。”

謝宜修又問:“你女兒被患者家屬遷怒的事情你清楚嗎?”

“嗯,瑤瑤一開始怕我們擔心就沒有提起過,後來她被砍傷了我們才知道的。”

“最後一個問題,齊猛在那之後還有沒有找過她?”

——

“沒有!”

下午見的第二個人是齊猛。他是外地來的務工者,一家人都住在工地的簡易工棚裏,問及一個多月前的醫鬧風波,他急切地否認。

“那天是我糊塗了,從警察局出來之後我就沒再找過傅醫生了。”他應該已經看過新聞,也知道出了什麼事,因此表現得很是不安。“隻能說是我的孩子命苦,怪不得別人。傅醫生的事真的不是我幹的!”

“你不用緊張,”謝宜修淡淡地開口,“昨晚12左右你在哪裏?”

“工地。”他長得人高馬大,但麵對著麵前的兩個人,不自覺地就覺得緊張,雙手不停地搓著,“昨天我們都在工地趕工,一直到淩晨3點才收工。”

“醫院負責人說關於你兒子的賠償事宜雙方已經談妥,你為何又在6月9號晚上意圖傷人?”

齊猛輕聲回答:“我,我那天喝了點酒,腦子不太清楚,就覺得心裏有團火,一時衝動就……醒來之後我都不是很記得了。”

……

一出來宋景雲就說:“不是他。”

齊猛是個老實巴交的務工者,之前傷人也是因為喪子太過悲痛,這才做了不理智的事。但若是如此精細準備的蓄謀殺人,他這樣一個連書都沒讀過幾年的糙漢子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

謝宜修輕輕地點點頭,眉頭微微皺著。

——

一天下來,案情進展並不順利,問過齊猛的工友之後證實了他昨晚確實一直在工地工作。

而後刑警隊其他人也繼續詢問了傅筠瑤的幾個朋友和同事,得到的信息並不多,隻是可以肯定傅筠瑤珍藏的的確是一條很普通的手鏈,然而沒有人知道手鏈的來曆,隻有幾個高中同學模糊記得她曾喜歡過學校的一個男生,但具體是誰卻無人知曉。

在所有人回答裏,傅筠瑤都是一個優秀、聰明、理性、有時候又很倔強的人,她從不與人結怨,認識她的人對其評價都極高,實在很難想出到底是都誰會殺害這樣一個性格人品都幾乎完美的人。

傍晚開會的時候,有的刑警已經直接提出排除仇殺這個可能性。

但是若不是仇殺,又為何下手如此之狠辣?難道真的是凶手對這樣的行凶方式情有獨鐘?

一時間傅筠瑤死因成謎,而她本人親赴危險之地更是令人費解。

——

到了晚上,刑警隊裏依舊燈火通明。

謝宜修坐在辦公桌前翻看著案件資料,雪白紙張上細細密密的黑色字體仿佛都變成了模糊的黑點,他有些疲憊地揉了揉額頭。

傅筠瑤的死實在是處處都透著古怪,而她本人也是疑點重重。想到別人對她的評價,又聯想到林揚說的那次虐貓行為,他基本可以斷定傅筠瑤的身上有著極為暴虐的一部分。可她又如此善於隱藏,若不是被無意撞見,恐怕連林揚這個枕邊人都不知道她的另一麵吧?

可是,這樣複雜的性格按照常理來說,不應該出現在傅筠瑤這樣一生平順的富家千金身上,究竟是什麼讓她變得如此反複?

窗外的月光暗淡。

謝宜修放下資料,站起來去飲水機旁倒了杯水,然後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白日裏宋景雲的一句話讓他想起一個人來。

“謝警官,你找我什麼事啊,我最近可沒幹壞事!”李露的聲音很快傳出來,那頭還伴隨著“乒乒乓乓”的聲音,也不知她在做什麼。

“李小姐,我想你應該知道今天早上的二院命案吧?”

“知道啊,”李露答了一聲,但又立刻道,“喂,這次我可什麼都沒預見,我是看電視才知道的!我好不容易才從上個連環案中保住小命,可不想再惹什麼麻煩,而且,這次我是真的不知道,我這能力時靈時不靈的。”

謝宜修稍稍沉默片刻,“那如果一個正常人突然可以預知別人的死亡是為什麼?”

“嗯?”李露疑惑了一下,“我以前調查過關於精神力方麵的事,如果有人精神力特別強,他就有能力控製別人的思維,製造一些類似預言的幻境也是有可能的。不過這都是一些理論上的假設而已,更多的可能是催眠,擁有高超催眠術的人可以令被催眠者看到一些他們編織傳達的畫麵。不過現在心理學界除了唐子敬教授和國內的陳芮教授,應該還沒有這麼厲害的催眠師吧?”

斷了電話,謝宜修往後一靠倒在了椅背上,一隻手輕輕揉著酸漲的額頭,心裏頭有很多繁雜疑惑的情緒充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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