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清見林邵安沒有說話,心中閃過一絲得意。
她放低了語氣,蹲下身子來,關心的詢問:“你身子怎麼樣了,怎麼這麼不小心弄得一身的傷?”
“還是回家吧,回家我才好照顧你。”
在蘇婉清手剛要觸碰到之時,林邵安猛的往後一縮,她的手就停滯在了空中。
林邵安目光冷冷的掃過二人開口道:“我沒事,不用你們費心。”
他這一身的傷本就拜他們所賜。
畢竟五百萬的貸款可是蘇婉清以他的名義欠下的。
她恐怕早就已經忘了這貸款,否則怎麼能如此麵不改色的站在自己麵前。
“你!”蘇婉清收回那隻手,嘴角瞬間耷拉下去,憤怒的瞪著眼睛,“林邵安!你別給臉不要臉。”
“我都已經給你台階下了,你居然躲我!寧願在外麵跟這個賤女人在一起,你也不願意回家!”
林邵安輕蔑的低頭笑了一聲,聲音不大,卻讓他們聽的清清楚楚。
他猛然抬起頭來,目光冰冷的看著二人。
“你們是真的關心我嗎?”
“看看我現在這個樣子,知不知道我差點死了?”
他一臉心寒的看著母親:“醫院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當做詐騙電話掛掉,可曾想過已經許久未見我了。”
“你們甚至不會問我這一身傷是從哪裏來的,可能就算我死了,你們也不會過問的吧。”
薑棲梧在身後默默聽著,眼裏是止不住的心疼。
“這是誰教你的!”林母頭瞬間炸開,尖聲斥責著,“醫院不清不楚的打個電話,我怎麼知道你就在那裏!”
“再說了,誰知道你在外麵又惹了什麼事,你要是真的孝順,這件事情肯定不能讓你方叔叔和我幫你擦屁股吧?”
林母抱著手臂頤指氣使的說:“我還沒找你要錢呢,你難道還想讓我出醫藥費?”
蘇婉清帶著一絲刻薄說著:“不要搞得天底下好像隻有你委屈一樣,我懷著孕還要出來找你,你就跟我們回家吧。”
最後一句雖然柔情了一些,但林邵安心早就已經涼了,也認清了他們。
他淡淡的開口,手緊緊的扶著輪椅把手:“不必了。”
他剛才已經傾訴了一遍委屈,那也是他最後的試探了。
以後不會再有了。
因為他已經看到了這兩個至親之人的態度。
蘇婉清愣了一下:“什麼不必了?”
“是不想回我們的家了嗎?連我們的孩子都不要了!”
“你是不是瘋了,我們到底哪裏對不起你了,你每天賺那麼點錢,我有嫌棄過你嗎?我甚至都願意給你生孩子了,你還要怎樣!”
咄咄逼人的話語不停的傳入林邵安的耳朵。
他皺著眉頭,渾身上下就像是被螞蟻鑽咬一樣不舒服。
薑棲梧見林母和蘇婉清仍然猙獰著質問。
她實在忍不住了,急忙跑上去擋在林邵安的麵前。
若不是因為他們太過分了,薑棲梧個人不會插手。
她極力壓抑著情緒,輕聲說著:“他還在生病,需要休息。”
言盡於此,薑棲梧扶著輪椅就要往前走。
可下一秒她身體猛然被人向後拉著。
由於猝不及防,薑棲梧隻能咬緊牙關抓住蘇婉清的手瞪著眼睛說著:“放開我!”
“我不放!”蘇婉清氣急敗壞,右手緊緊的抓著女人的頭發,“你個狐狸精,怎麼連一個這麼沒用的男人你都要搶?”
“你爸媽就是這麼教你做人的嗎!”
薑棲梧被抓著頭,隻能不停的將頭往後仰,以此來減少痛苦。
但她依舊倔強的說著:“林邵安已經跟你分手了,明明是你在纏著他。”
“你不要倒打一耙!”
啪!
清脆的一巴掌打在薑棲梧的臉上。
她都沒有預料到,一時愣住了。
隨後臉頰便是火辣辣的。
林邵安片刻過後,便再也壓抑不住,抬高聲音厲聲道:“住手!”
“放開薑小姐!”
薑棲梧雪中送炭,卻因為他的家人被如此對待。
他心中愧疚不已,怒火已經燃燒了心海。
蘇婉清不可置信的盯了他一眼,隨後便是憤怒的尖叫聲:“你!居然敢吼我?”
“提分手是不是因為這個女人?”
“我還沒有同意分手,這個女人就是小三!永遠都是見不得光的賤女人!”
汙言穢語圍繞在耳邊,林邵安的目光落在薑棲梧通紅的臉上。
白 皙的皮膚襯的紅掌印更加明顯。
林邵安沒想到每次不堪都被薑棲梧看到了,甚至還害她挨了打。
薑棲梧趁蘇婉清愣住之際逃脫了過來,咬著牙隱忍著。
她並不想讓林邵安為此憂心,側過頭去調侃的說:“我沒事,她手勁兒還挺大的,一看身體就好。”
越是這樣逞強的笑容就讓林邵安覺得越愧疚。
他又害得薑棲梧受傷了。
林邵安緊握著輪椅扶手,指尖微微發白,奮力的將腳掌放在地上,想要支撐起來,到最後也隻是費力到喘氣不能動彈。
他突然平靜的坐在椅子上,像是想通了什麼一樣。
轉而突然用複雜的眼神望著薑棲梧:“我和薑小姐是清白的,如果你再汙蔑人,薑小姐是有權利告你的。”
林邵安給夠了她體麵。
可偏偏蘇婉清不要這份體麵,她將林邵安此時的改變歸咎在薑棲梧的身上。
正要衝上去之時,突然一隊穿著西裝的保鏢將薑棲梧和林邵安團團圍住了。
十幾個人冷麵凝眉盯著二人。
蘇婉清緊握著林母的手,安慰的說:“沒事的,阿姨,他們不可能傷害我們的,現在是法製社會。”
薑棲梧緩緩走到人群中,保鏢立馬讓出了一條路。
她無奈的歎了口氣:“我本不想這樣對你們,可是你們讓邵安難過了。”
以前她完全不插手是因為他以為林邵安對那個家還有眷戀,還有感情。
可直到現在才看清楚,眼前的兩個人口口聲聲為了林邵安,可從一開始就是在欺負他。
“對不起,阿姨,您是長輩,剛才多有得罪。”
“但希望您能再多關心一下自己兒子,邵安是個好男人,也絕對是個好兒子。”
薑棲梧說完便默默回到了林邵安的身邊。
“邵安?”蘇婉清又抓住了關鍵詞憤怒的說著,“這是你能叫的嗎?”
“你竟然也允許她這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