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晚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細細擦拭被燒毀光盤上的汙漬。
“我打算將10%的股份轉讓到時瑾的名下,她為了你喪失三年自由,我們要給她安身立命的根本。”
周慎行像在討論天氣一樣平靜,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蘇晚晚被燙傷的指尖微縮,隨即繼續擦拭遺物光盤上的汙漬。
她神色平靜:“隨便。”
周慎行微怔,準備好的理由堵在喉頭。
這家公司是他和蘇晚晚一起打拚成立,發展了七年才到如今的地位。
偶爾會一起開玩笑,這是他們共同養育的第一個孩子。
周慎行以為蘇晚晚不會同意,甚至會大鬧一番。
他已經做好了強硬實施的準備。
聞言長呼一口氣,周慎行說不上心裏什麼感覺。
“既然你同意,那三天後的股東大會,我帶著時瑾過去。”
蘇晚晚看到站在後麵的時瑾,對著她露出得意的微笑。
她淡淡移開視線,麵無表情帶著媽媽的遺物上樓。
蘇晚晚見過周慎行的愛,灼熱的一顆心捧在麵前,如今她卻被這份溫度燙的千瘡百孔。
既然周慎行已經做出選擇,自己沒有留下的必要。
......
水晶吊燈將整個宴會廳切割成無數菱形冷光。
時瑾作為周慎行的女伴,親密的依偎在身邊。
蘇晚晚握著香檳杯的指尖泛白,時瑾脖子上的高定珠寶是她和周慎行去年國外紀念日,親手畫的設計稿,找人專門定做。
世界上獨一無二。
正如周慎行的愛,現在戴在另一個女人身上。
酒會觥籌交錯,周慎行和時瑾轉瞬消失在人海,蘇晚晚隻想早點結束。
她看著電子屏幕上的周慎行,身邊的女伴換成時瑾。
人群中突然傳來騷動,時瑾踉蹌著撞開人群,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蘇晚晚愣住了,大腦嗡嗡作響。
時瑾肩頭露出曖昧痕跡,眼眶通紅看著她:“你如果心裏不滿意,可以辭退我,為什麼要找人羞辱我?!”
眾人嘩然,看向蘇晚晚的目光帶著審視。
周慎行從人群中趕來,看向時瑾的目光中帶著心疼,將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蘇晚晚搖著頭,下意識否認:“不是我!”
時瑾哭的泣不成聲:“你們仗著有幾個臭錢,就能把人的尊嚴隨意踩在腳底下嗎?”
周慎行抬手就是一記耳光,蘇晚晚被打的偏過頭,嘴角瞬間滲出鮮血。
蘇晚晚吐出帶血的口水,抬頭直視周慎行:“我們在一起七年,你到現在也不信我對不對?”
自從上次在醫院,她就已經看清楚。
年少時毫無保留站在自己身後的周慎行已經死了。
“正因為我們在一起七年,我才不能包庇你。”
周慎行看著她,眼神冷的嚇人:“晚晚,道歉。”
周圍人議論紛紛:
“蘇小姐向來脾氣善良,怎麼會做這種上不得台麵的事?竟然想找人毀了時瑾的清白?”
有人回應:“再善良的人,在自己老公包養的小三麵前,也會氣得變成妒婦......”
沒有調查,所有人都認定,蘇晚晚是陷害時瑾的凶手。
“明明有監控錄像,為什麼你不去看看?!”
蘇晚晚崩潰否認:“我沒有做過的事情,我不會承認!”
周慎行從來沒有看到蘇晚晚這麼激動的樣子。
眉峰微微一動,時瑾突然哭暈在他的懷裏。
“時瑾!”
周慎行臉上閃過慌亂的神情。
他顧不上和蘇晚晚爭辯,冷聲吩咐:“將她帶進地下室,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蘇晚晚猛地退後一步,像是從來沒有看清過眼前的人。
她聲音發顫:“你忘了我有幽閉恐懼症嗎?!”
七歲那年,她和周慎行在小區玩耍。
意外碰到周家仇人追殺,她為了保護周慎行被仇家擄走,在暗無天日的工廠關了整整三天。
沒有食物沒有水,等蘇晚晚被救出去的時候,半條命已經搭進去。
醒來患上嚴重的心理問題,無法接受一個人獨自在狹隘漆黑的房間。
就連每天晚上睡覺,床頭都要留一盞夜燈。
周慎行聲音淬著寒意:“是我上次太寬容,讓你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竟然還想著陷害時瑾!”
“晚晚,你太讓我失望了。”
下一秒蘇晚晚被兩名保鏢粗暴地拖拽到地下室。
最後是周慎行抱著時瑾離開的畫麵。
鐵門重重合攏的瞬間,蘇晚晚跌坐在潮濕的地麵。
眩暈感鋪天蓋地襲來。
“不要......”
蘇晚晚蜷縮在角落,幼時的恐懼將她緊緊包裹。
冷汗浸透全身,胸腔的空氣仿佛被無形的手攥緊,困在原地無法喘氣。
終於,她的神經崩潰。
眼中滿是恐懼與絕望。
她撲倒在攝像頭前,一遍遍跪地求饒:
“我錯了,是我錯了......”
“我道歉,對不起......快放我出去......”
等蘇晚晚被人帶出來的時候,意識已經開始發暈。
她看不懂周慎行的眼神,明明是他派人將自己帶入地下室,為什麼會後悔呢?
“夠了!”周慎行打斷蘇晚晚重複的道歉,“讓人帶心理醫生過來。”
時瑾躺在床上,眼中閃過嫉妒。
她要讓周慎行再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