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鎖在工作室,抱著那件為自己繡了三年的“鳳羽”嫁衣。
金線銀絲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每一根羽毛都是我用最細的針腳一點點勾勒出來的。
三年來,我在無數個失眠的夜晚想象著穿上它嫁給傅旻的樣子。
現在它隻是一件孤零零的衣服,再也等不到它的主人了。
“哢嚓。”
門鎖轉動的聲音。
傅旻用備用鑰匙闖了進來,身後跟著白夕月。
她今天穿了件純白的小裙子,楚楚可憐地躲在他身後。
“蘇清引,你怎麼不接電話?”傅旻的聲音帶著疲憊,“我找了你一天。”
我下意識抱緊嫁衣,“你們來幹什麼?”
白夕月的眼睛瞬間亮了,她指著我懷裏的嫁衣,聲音嬌嗔:“哥哥,好漂亮啊,這是什麼?”
傅旻瞥了一眼:“蘇清引繡的衣服。”
“哇,蘇清引姐的手藝真好。”
白夕月走近,伸手想要觸摸.
“下周的晚宴,我沒有禮服......”
她話還沒說完,眼淚就掉了下來。
“哥哥,我知道我不該要求什麼,可是那些名媛都會穿得很漂亮,我不想給你丟臉......”
傅旻的眉頭皺了皺。
我死死抱著嫁衣,心臟狂跳。
傅旻看都沒看我,直接對白夕月說:“喜歡就拿去,讓助理幫你改改尺寸。”
血液瞬間凝固。
我看著他們,像在看兩個陌生人。
白夕月欣喜地伸出手:“真的可以嗎?蘇清引姐,你不介意吧?”
她的手指觸碰到嫁衣的瞬間,我爆發了。
“滾開!”
我抱著嫁衣跳起來,退到牆角。
傅旻臉色一沉:“蘇清引,你又發什麼瘋?”
“這是我的嫁衣!”我嘶吼著,“我繡了三年的嫁衣!”
“你暫時又不結婚了。”白夕月眨著無辜的大眼睛。“放在這裏也是浪費,我借去參加宴會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不就是件衣服嗎?”傅旻不耐煩地說,“夕月需要,你就給她。大不了我再讓人給你訂一件。”
訂一件?
我看著他們像對待一件普通物品一樣,要奪走我最後的尊嚴。
“傅旻,你真的以為這件衣服真的可以用錢買到嗎?”
我拿起桌上的剪刀。
白夕月嚇得往傅旻身後躲:“哥哥,蘇清引姐好可怕......”
“蘇清引!你敢!”傅旻死死攔在白夕月身前。
我一刀一刀,將那些精美的刺繡剪成碎片。
三年的心血,在剪刀下支離破碎。
“蘇清引!住手!”傅旻撲過來搶奪。
我們撕扯著,剪刀在空中揮舞。
“啊!”
剪刀劃過我的手背,血瞬間湧了出來。
深可見骨的傷口,白色的骨頭都露了出來。
傅旻愣住了。
白夕月尖叫著捂住眼睛。
我看著手上的血,看著地上的碎布,突然笑了。
我拿起桌上的打火機。
“傅旻,你看。”
我點燃了其中一片綢緞。
火苗躥起,吞噬著那些金絲銀線。
“它現在和我爸一樣,都成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