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分鐘,汪遠清果然來了。
他戴著金絲眼鏡,一身名牌西裝。
他身後跟著兩名商場的保安經理。
他衝進來,眼裏隻有那個癱坐在地上梨花帶雨的陳思米。
他箭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將她扶起。
“寶寶,誰打的?傷哪了?”
他聲音溫柔滿眼都是心疼。
完全沒有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我。
這幾年的疏離冷漠,瞬間找到了最赤裸的答案。
我的怒意在翻滾。
陳思米一頭紮進汪遠清懷裏,伸出手指著我,嗲嗲哭訴道:
“老公,你可算來了!就是這個老女人,還有她的狗腿子!”
“你看我的臉,都被打得快毀容了!”
汪遠清這才將目光轉向我,眉頭瞬間擰成一個川字。
我捕捉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但很快就恢複平靜。
“何婧!是你呀!”
他語氣冰冷,刻意拔高腔調,仿佛我才是那個無理取鬧的人。
“你怎麼回事?在外麵這麼囂張跋扈,還有沒有一點教養?!”
他頓了頓,看了看懷裏的陳思米,用一種宣告般的語氣說道:
“思米是我剛找回來的親妹妹!你怎麼能縱容下人對她動手?立刻給她道歉!”
我簡直要被他這番顛倒黑白的無恥言論氣笑了。
“親妹妹?汪遠清,你當我是傻子嗎?她一口一個老公,還當眾對你投懷送抱。”
周圍的議論聲更大了,那些目光像針一樣紮在我身上。
汪遠清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眼神陰鷙得可怕。
他厲聲嗬斥道:“住口!思米叫我老公,那是我們家鄉那邊對兄長的昵稱,是小名!”
“你思想怎麼這麼齷齪不堪?我看你就是看不得我對失散多年的妹妹好!”
他的聲音又提高了幾分,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我告訴你何婧,你今天必須給思米道歉,不然,我們沒完!”
“家鄉的習慣?”
我冷笑出聲,這謊言編得可真是清新脫俗,連草稿都不用打。
周圍已經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原來是悍婦容不下小姑子啊。”
“看她穿得那麼素淨,沒想到這麼厲害。”
一句句議論鑽進我的耳朵,啃噬著我的神經。
我感覺自己像個小醜,被他們倆合夥按在地上,當眾羞辱。
窒息感,無助感,如同潮水般將我淹沒。
汪遠清的無恥,已經到了讓我生理性不適的地步。
汪遠清見我抿著唇不說話,以為我怕了。
他轉向圍觀的人群,臉上竟然擠出一絲大度的笑容:
“讓各位見笑了,我太太平時被我寵壞了,有些不懂事。”
這番話,更是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我的身上,坐實了我悍婦的罪名。
他演得真好,我都快以為自己真的是那個恃寵而驕、蠻不講理的惡女人了。
隨即,他再次轉向我,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寒。
他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道:
“何婧,道歉!然後把這個包買了,送給思米,哄她開心!今天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否則,就別怪我不念夫妻情分!”
他還有臉提夫妻情分?
陳思米此刻也從他懷裏抬起頭,得意洋洋地瞟著我。
眼神中充滿了炫耀和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