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翌日，我回公司去辦理離職手續。

主管和人事幫我收拾東西呢，老板眼眶紅腫地走進屋內。

“唐瑤啊，別走了吧，公司找不到接你班的人。”

主管聳了聳肩道：“知道還趕人家走，咱們公司的核心有朝一日也得被開除，寒不寒心啊。”

人事也噘著嘴，加快手上動作：“可不，人走茶涼，我看咱們公司也日薄西山嘍。”

話音剛落，老板蹲在地上抱頭：“別說了，我老婆不讓我見兒子了，就為兩千塊錢這點小事，我都要家破人亡了！”

辦公室的氣氛隨之凝滯。

老板邊搖頭，邊嗔怪我道：“小唐，你舍得看到我變成這樣嗎？”

“秀雅有一點沒說錯，公司的資金鏈快斷了，工資都快發不出來，我還指望她去管我老丈人借錢呢。”

“你忍心看這群人因你失業嗎？”

主管搓著鼻子，試探道：

“瑤瑤，要不你聽老板的，把錢退了，成年人的世界，低個頭也沒啥。”

“老板事業家庭雙雙受到打擊啊。”

人事也晃動我的手臂：“是啊，咱們交情這麼深，你也不想看到老板他家庭破碎，你給客戶低頭的次數也不少，就把老板娘當難哄的客戶，也不難堪。”

我背對幾人，目光森冷。

“還沒有沒別的事了，一並交代完，我可不想被一件事翻來覆去折騰。”

我佯裝要道歉，想看看他們會不會替我說話。

老板沒察覺我的不滿，把這句話當真了。

“公司財務危機，你是咱們公司的榜樣，你帶頭出錢，穩住陣腳，公司肯定能轉虧為盈。”

我咂咂嘴道：“我沒有錢，我買車和買房也出了錢。”

老板淺笑，不假思索道：“這樣吧，兩千我不追究了，你剛結婚不是有彩禮嘛，彩禮先給公司用。”

我轉過身，掃過三人。

“原來算盤打在這了。”

“你們三串通一氣，是盯上了我的彩禮啊。”

老板強顏歡笑，避開了我的目光。

“你想多了，我老婆逼我也沒辦法。”

“你是公司功臣，你帶頭出錢效果好。”

主管麵色不悅：“你說的什麼話，老板娘沒在職場工作過，性子剛烈了一點，你性格圓滑，退一步海闊天空嘛。”

人事不出聲，點頭如搗蒜。

看他們三人沆瀣一氣，我胸口像有刀子在翻攪。

我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指節用力至微微發白。

“我圓滑就活該被罵？就活該不被當人？”

“聽說過欲揚先抑的，沒見過欲抑先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