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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的都是實話,可還是讓我覺得難堪。
我點了點頭,努力不讓眼眶裏的淚掉下來。
陸母翻了個白眼:“別做出這幅樣子,我不是硯川,不吃你這套。”
她從包裏翻出一張支票,遞到我麵前。
“這是五萬塊錢,就當是我給你幫助過硯川的賠償。”
“你帶著這些錢,回鄉下也好,去其他城市做點小生意也好,總之,別再出現在我麵前。”
她想用錢來打發我。
我想起陸硯川抱著我說喜歡我時的表情,心裏突然生出一股勇氣。
我說:“我們倆是真愛,硯川如果知道你這麼做,一定會生氣的。”
陸母一臉嫌棄睨了我一眼。
“狗屁真愛。”
“硯川不過是把你當做逗悶解乏的小玩意兒,你自己上趕著倒貼,還真把自己當盤菜。”
“易雪馬上要從國外回來了,他倆青梅竹馬,從小感情就好。等硯川見了她,你覺得他還能想起你是誰嗎?”
比起她這些話,我更願意相信陸硯川對我的真心。
回去後,我整個人懨懨的,躲在房間裏,連飯都吃不下。
晚上睡到半夜,迷迷糊糊驚醒,我突然想起,自己這個月的月事已經推遲了十天。
我有可能懷孕了。
我心驚膽戰等了兩天,陸硯川一直沒來找我。
我忍不住去找他,結果看見陸硯川站在路邊,從車上下來一個女生,直直撲進他懷裏。
陸硯川伸手攬住她的腰,衝她笑得溫柔。
是我從沒見過的模樣。
那應該就是和陸硯川訂了娃娃親的大小姐易雪。
陸母說得對,易雪在陸硯川心裏的位置,是我這種人無法取代的。
我失魂落魄回大伯家,原本該去上班的大伯坐在屋子裏唉聲歎氣。
“大伯,你怎麼了?”
大伯母衝過來,一把拽著我的手。
“薑玥,我們好心收留你,你為什麼要恩將仇報!”
7
突如其來的指責,讓我懵住了。
大伯母急得快要哭出來:“都怪你,你自己不檢點,去招惹了陸家的少爺。”
“今天陸夫人去我們廠裏,找我們領導,說我們家風有問題,要開除我們。”
“要是沒了工作,我們這一大家子怎麼活啊!”
我明白了,陸母為了讓我妥協,為了逼我和陸硯川分開,對我的家人下手。
我死死咬住嘴唇。
大伯母哭著,幾乎要跪在地上。
“薑玥,就當我求求你。”
“陸夫人說了,隻要你走,不再和陸家少爺有關係,我們不僅能恢複工作,還能得到一筆賠償金。”
“你就當看在我們這段時間對你還不錯的份上,給我們家留條生路吧!”
這一刻,我心如死灰。
“對......對不起。”除了這句話,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陸母用行動讓我清晰認識到,我和陸硯川之間隔著天塹。
我不想離開陸硯川,可我父母已經死了,大伯和大伯母是我在這個世上僅剩的家人,我更不想連累他們。
我渾渾噩噩往外走,不知不覺又走到陸家樓下。
陸硯川的房間亮著燈。
隔著毛玻璃,陸硯川和易雪的影子印在玻璃上。
易雪先是歪著頭靠在陸硯川肩膀上。
不知道說些什麼,陸硯川突然低頭,朝易雪吻了下去。
兩人的影子交疊在玻璃上。
我聽到自己心碎掉的聲音。
原來這些天的情愛,全是我自己生出的妄念!
陸母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出來,她抱著手臂,一副看戲的樣子。
“怎麼樣,現在相信我說的話了嗎?”
我擦掉臉上的淚,漠然看向她。
“好,我答應你,離開京市。”
我給陸硯川留下一封分手信,把他送給我的玉佩一起放進信封裏,塞進他家門口郵箱。
然後,拿著陸母給的錢,悄悄踏上南下的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