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被嚇了一跳,看清是我後,很快鎮定下來:
“林曦月,你不好好在家給小遠講故事,跑到這裏做什麼?”
陳明凱絲毫沒有被撞破的慌亂,反而理直氣壯。
想到我那苦命的兒子,我的心裏像針紮一般疼。
現在我能做的,是快點將他心愛的小海豚送過去。
“你這袋子裏裝的什麼,神神秘秘的。”
孫倩倩一把奪過布袋,玩偶掉在地上。
她鄙夷地瞥了一眼,皺了皺眉:
“我們快走吧,真是晦氣!”
陳明凱掃了一眼,抬腳直接踩在那個小海豚上。
“不要啊......”
我聽見了心碎的聲音。
陳明凱,那是你兒子的遺物啊!你怎麼下得去腳!
我心疼地將地上的玩偶撿起,抱在懷裏不停地用衣角擦拭。
小遠,是媽媽沒用,媽媽保護不了你,如今連你喜歡的東西都被玷汙。
我讓入殮師給小遠換上他最喜歡的小水手服,戴上那個被踩臟的小海豚玩偶。
“師傅,火能小一點嗎?我怕......我怕骨頭燒沒了......”
捧著兒子的骨灰盒,我打電話給遠在國外的婆婆,將陳明凱的所作所為一一告知。
“媽,我打算跟他離婚了!”
電話那頭,聽到孫子慘死,哭得泣不成聲的婆婆愧疚萬分:
“是我們陳家對不起你,曦月啊,你等媽回來,給小遠辦了身後事再走也不遲。”
當年我父母為救陳明凱的父親犧牲,婆婆心裏有愧,一直待我不薄。
我和陳明凱也算自小相識,婆婆看在眼裏,不放心我嫁給外人,便讓陳明凱娶了我。
他覺得是我挾恩圖報,婚後對我冷淡至極。
一點點耗盡我對他的情意,但就在我想離婚時,有了小遠。
兒子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慰藉。
如今他死了,我的牽掛也斷了!
小遠是陳家這一代唯一的男孩。
婆婆設了靈堂,打了無數電話給陳明凱,均無人接聽。
秘書說他陪孫倩倩在海島度假。
“孽障,我們陳家怎麼出了這種逆子!”
婆婆氣得血壓飆升,當場暈了過去。
我抱著小遠的骨灰不肯鬆手,哭得雙眼紅腫。
第二天陳明凱打電話過來,惡狠狠地吼道:
“林曦月,是不是你又跑去跟我媽告狀?她停了我所有的卡,倩倩身體不適,急需用錢!”
我冷冷地回他:
“你還有心思管孫倩倩?知不知道小遠死了?!”
對方突然大笑:
“你為了讓我回來,還真是費盡心機,聯合我媽一起騙我!小遠被你慣得無法無天,我隻不過讓他去體驗一下藝術,還能害了他不成?”
“三天後是小遠出殯的日子!”
掛斷電話,我撫摸著靈堂上小遠的照片,笑容天真可愛,如今隻剩黑白。
出殯這天,婆婆堅持要送孩子最後一程。
陳明凱帶著孫倩倩出現:
“天呐,明凱,曦月姐姐真是好手段,聯合家裏人一起做戲,弄得跟真的一樣。”
原本心神不寧的陳明凱,被她這麼一說,頓時怒火中燒。
他衝過來揪住我的衣領:
“你居然利用兒子設靈堂,心機真深,連我媽都被你騙了!”
我緊緊抱住手裏的骨灰盒。
婆婆顫抖著舉起拐杖要打他:
“你這個混賬東西!還不快給我跪下!這裏是小遠的靈堂,容不得你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