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打電話催促桑寧,她將剩下的行李打包好,安排好托運手續後,顧景修的兄弟就打電話過來。
“大小姐,你快來醫院,景修出事了!”
下一秒,桑寧冷笑著掛斷電話。
十分鐘後他們便堵在桑家老宅的門口,鬧得桑父沒辦法,反正以後都不會再見麵了,才勸女兒去看看。
剛到急救室,她便看見顧景修和周稚芸渾身是血地躺在運轉床傷,醫生正在進行急救。
幾個兄弟六神無主,語無倫次解釋起來:
“今天晚上,景修本來打算帶阿芸去郵輪看海上煙花的,結果突發海難,景修為了救她擋住掉下的鋼筋,但是阿芸沒來得及躲開,現在兩個人都被鋼筋插*入,不在半天內取出來,兩人都會喪命!”
“鋼筋已經插*入腎臟了,全城隻有一位醫生能做這個手術,景修傷得最重,可他偏偏要把醫生讓給阿芸,我們說什麼也不聽,大小姐,你快勸勸吧!”
聽到這,桑寧的心臟微微一震。
她走到顧景修身邊,不等她開口,顧景修便用還在冒血水的手,死死攥住她的手腕。
“阿芸右邊的腎被鋼筋捅穿了,醫院的腎*源庫庫存不夠,你和她剛好匹配......”
果然,下一秒更荒唐的話直直刺入她耳裏。
“隻要你肯移植一顆腎,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桑寧扯了扯唇,再也無法控製情緒:
“那你呢?你不是也有一顆腎被捅穿了嗎?怎麼不讓我移植給你?”
他掙紮著坐起來,從喉嚨擠出微弱的氣音:
“我......不重要,隻要阿芸平安,我......會撐住......”
桑寧眼眶發燙,唇瓣止不住顫抖:
“那我呢?在你心裏,周稚芸永遠是第一順位,我活該當她的墊腳石嗎?”
沉默片刻,顧景修虛弱地點了點頭。
這次,他沒用謊言掩飾他對周稚芸的愛意,都說人在生死攸關的時刻,會暴露本性。
那麼就證明了,顧景修對周稚芸是真心實意的,他認為她比自己生命更重要!
雖然早就知道了他的心之所屬,但桑寧的心依舊被狠狠刺了一下。
她猛地甩開他的手,後退幾步,冷冷搖頭:
“我不捐。”
她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嘗到血腥,又重複一遍:
“她三番五次要害死我,我絕對不會捐給一個潛在殺人犯,顧景修,你死了這條心吧!”
看著她堅決的樣子,顧景修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看向旁邊的兄弟,使了一個眼色。
下一秒,突然有人從桑寧背後捂住她的口鼻!
刺鼻的藥味湧入鼻腔,她掙紮了兩下,很快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眼前是慘白的無影燈。
顧景修的兄弟守在門口,看她掙紮著要起身,連忙將她按回床上。
“別動!你剛做完移植手術,身體虛弱,需要靜養......”
桑寧的腦子“嗡”一聲。
她顫抖著伸手摸到自己的下*腹,觸碰到猙獰的縫合傷疤的一刻,渾身血液逆流。
她深呼吸好幾下,硬生生壓住滔天怒火,看向滿臉冷汗的男人。
“顧景修呢,他怎麼不來見我?”
“他......剛從急救室出來,現在情況不是很好......”
桑寧笑了,牽扯著眼淚無聲滑落。
顧景修的兄弟以為她擔心顧景修,於是佯裝好意地安慰道:
“大小姐,你放心,有阿芸陪護顧景修,他很快沒事的。”
對於這兩個人如何虐狗秀恩愛,桑寧不想知道,也不在意了。
三天後,桑寧強製提前出院。
老宅的行李已經全部搬空,她深深回望了一眼這個和顧景修共同生活十幾年的的地方,最後將離婚證放在顧景修的床頭。
因為顧景修是桑家的養子,桑父有權替他做任何決定,包括和桑寧離婚。
熟悉的景色迅速倒退,司機加足馬力前往機場。
飛機起飛前,空姐已經提醒乘客關掉手機。
桑寧點開顧景修的微信,給他發去了一條信息。
【顧景修,其實領證那天晚上,你和周稚芸所作所為,我全部聽到了。我在你身後追逐了十幾年,如今認清了你怎麼也不會愛我的事實,所以我也不想把真心放在不值得的人身上了。離婚證爸爸幫你簽字了,你的戶籍也遷出了桑家,去盡情追求你的小侄女吧,此生永不再見!】
最後,他的聯係方式被她全部刪除。
關機的那一刻,飛機緩緩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