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鍋爐房的烙印!
“銷案?房子?”我聲音嘶啞淬冰。
“你袖口的油汙,是鍋爐房的。你去過那裏,你親眼看著我媽被折磨過!”
“徐輝,你跟蘇曼給我設下這麼大的套,原來是為了城東那塊地。也是,那塊地值一千多萬呢。”
“難怪你們如此喪心病狂!”
徐輝臉色驟變,慌忙藏手,眼神陰鷙。
“哐當!”門被撞開。
蘇曼卷著毒風衝進來,紅唇扭曲:“林靜!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明明是你自己虐待老人。我勸你,還是簽了吧。”
說完,她朝我走了過來,貼在我耳邊故意壓低聲音。
“你男人嫌你惡心,你媽替你受罪。活該她癡呆!活該吃屎!你造的孽!”
我瞬間沒忍住,一巴掌甩到蘇曼臉上。
徐輝大吼,“林靜,你幹什麼!”
一把將我拖進昏暗消防通道,狠狠摔在牆上。
“鬧夠沒!”他扯鬆領帶,脖頸露出新鮮抓痕,喘著粗氣。
“是你媽找死!上周她狂躁發作,砸斷了蘇曼侄子的腿。粉碎性骨折,關禁閉是給蘇家賠罪。不然她能活命?我是在保她!”
他吼得理直氣壯,猛地從內袋掏出硬皮本摔我懷裏,母親的日記本。
我顫抖翻開。前麵字跡娟秀,後麵幾頁卻歪扭如塗鴉,反複寫滿同一句:
“女兒嫌我累贅,巴不得我死。”
“女兒嫌我累贅,巴不得我死。”
一遍又一遍!
這不是母親的字,是偽造的“罪證”!
“看清了?”徐輝聲音冰冷,“她的‘心裏話’!鐵證!”
他又抽出文件拍我臉上,離婚協議書。
“簽字。淨身出戶,所有財產歸我。”他湊近,古龍水味刺鼻,聲音如毒蛇吐信。
“我原也不想做的那麼絕的,奈何你跟媽都不識抬舉。城東那塊地,我要定了。”
“林靜,我認識青山精神病院的王院長。電擊、強效鎮靜、永久約束......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媽剩下的日子,比鍋爐房‘精彩’一萬倍!想試試嗎?”
“畜生!”我盯著徐輝,怒罵出聲。
母親枯槁的臉、背上“廢”字在我眼前旋轉。
頃刻間,我似乎想起什麼。
進急診室前,母親曾往我口袋塞了一團團東西。
送醫時她死捂著胸口,那不是無意識。
我猛地伸手進口袋,死死攥住那團布。
在徐輝冰冷注視下,在幽綠燈光中,我顫抖著摸索內衣邊緣針腳。
一道細密得不正常的縫線,是手工縫的。
我用指甲摳開線腳,濃烈惡臭散出。
裏麵,一個隱秘夾層!
撕開!
一塊巴掌大、被血浸透發硬的布片掉出。
上麵,赫然是幾道用指甲深深刻入布紋,幾乎撕裂布料的字跡,歪扭卻決絕:
“靜靜,徐輝蘇曼要城東那塊地,救我。”
我隻覺得天旋地轉,所有情緒被點燃,壓縮成冰冷殺意。
徐輝臉上的勝券在握,裂開一絲縫隙。
我攥緊浸透母親鮮血的布片,指節作響,聲音寒徹骨髓:
“徐輝,蘇曼。你們想要城東那塊地,還想要我的財產,你們有命拿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