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衣櫃裏的禮裙,把那個換上,別給我丟人現眼!”
被賀墨琛沉著臉一頓嗬斥,白清羽隻覺得莫名其妙,身上這套站台服不是他給準備的嗎?
現在把勾引男人這屎盆子扣給他們,當真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不過她心中腹誹,表麵卻乖乖地一句話不敢反抗,轉身就進了臥室。
在她看來,再次的禮服也抵不過那件半裸。
可她沒想到,這禮裙居然是這樣的。
酒紅綢緞在燈下流轉著液態光澤,抹胸處綴滿碎鑽熠熠生輝,隨著擺動泛起細碎的粼光。
美,太美了。
美到白清羽一陣恍惚,她都快忘了,原來她也曾是京圈大小姐。
可自從白薇被鑒定為白家真正的大小姐,而她隻是低賤的保姆所生後,她便被白家拋棄了。
而後更是被放逐進深山去做道姑,在一次的祈福祭祀儀式中,她也跟隨一道下了山。
卻沒想到就在那一夜,她走錯房間,被賀墨琛當成白薇與之春風一度。
他將她壓在身下,一次又一次,喊著白小姐,她以為賀墨琛知道她的身份,卻從未想過是他認錯了人。
等第二天她與賀墨琛被一陣尖叫聲吵醒,她這才知道,這是場局。
是白薇設計要嫁進賀家的局,卻被她誤闖了進來。
而狗血的是白薇也走錯了房間,與賀墨琛的大哥纏綿一夜。
自此,白薇成了賀墨琛的大嫂。
就那一夜,白薇懷了賀大哥的孩子,自覺無臉見人的她選擇遠走出國。
賀墨琛也因此恨死了她。
若是早知道......
白清羽苦笑著搖了搖頭,拿起禮裙穿上,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過去。
待她穿好出門,賀墨琛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豔,這才是他印象裏的白大小姐。
明豔如天上的太陽,任誰來了都會被她的光芒晃到。
賀墨琛倚在真皮沙發上,骨節分明的手指夾著雪茄,煙霧繚繞之中,他繃緊了身體。
幾秒後,他咽喉滾動,沙啞著聲音開口:
“出發吧。”
剛入宴會,她便往角落裏鑽,生怕別人發現她。
可上天從不眷顧她,她都快躲到桌子下了,還是被人拽了出來。
“呦嗬~哪裏來的小美女,躲在這裏幹什麼呢?”
流氓的口哨聲自頭上響起,白清羽被嚇得渾身汗毛直豎。
她雙手合十,請求男人小點聲,不要吸引更多的目光。
可男人眼中閃過一絲惡趣味,轉瞬更大聲地喊了一句:
“兄弟們快來這,有個絕世大美女哦!”
白清羽的麵前瞬間圍了一圈人。
“嘿!還真是大美女哈,不過......怎麼總覺得長得這麼熟悉呢?”
“嘖,軒子你眼光還是一如既往的毒啊,這臉蛋,這眼神......這又是哪家大小姐來了?”
來自男人的稱讚並未讓她有半分開心,反而心臟怦怦直跳,因為她覺得自己似乎是又惹禍了。
果不其然,尖銳的聲音由遠及近響起:
“呦~這又是哪來的山雞來扮鳳凰啊?”
“我說,王軒你的眼神真該去治治,這不是小賀夫人嗎?”
她邊搖頭否認自己的身份邊向後退,企圖逃離這個窒息的圈子,卻被女人拽住了頭發往後一拉。
“我去!光的!還真是個尼姑啊?賀總的也太花了吧。”
“呦嗬,才看見,後背這痕跡,還怪激烈的嘞~嘖嘖”
白清羽被拽倒在地,周圍人的眼神似要將她最後的遮羞布扯下。
“都圍在這做什麼呢?”
威嚴冷漠的聲音傳來,白清羽眼中閃過一絲希望。
是父親,他一定不會任由她受辱的吧。
可白父僅看了他一眼便迅速離開目光,眼中的嫌棄猶如實質。
“今天是薇薇的接風宴,是誰把這臟東西放進來的?”
透過人群的縫隙,她看到,賀墨琛就站在外邊冷眼看著她受此屈辱。
“哎呀,爸爸,是我邀請姐姐來的,不管怎麼說,她還算是我弟妹呢~”
一提到這事白父就來氣,當初如果不是這下賤玩意強插一腳,現在嫁給賀墨琛的就是他的寶貝薇薇。
薇薇也不至於年紀輕輕,墮了胎又守了寡。
“好了,時候到了,不要再管無關緊要的人了,薇薇小姐,有意跳支舞嗎?”
賀墨琛眸色深沉,像是沒看到地上狼狽的白清羽一般,朝著白薇伸出了手。
白薇麵露掙紮片刻,還是選擇走過來扶起白清羽。
在白清羽眼裏,白薇和洪水猛獸沒什麼區別。
她避開白薇的手掙紮著想自己起來,此副模樣落到外人眼裏就成了她不識好歹。傷了白薇的心。
果然,白薇的眼眶瞬間蓄滿淚水。
她顫抖著直起身,語氣落寞:
“果然,姐姐還是不願意接受我嗎?”
似乎是忍受不住這樣的悲傷,白薇搖搖晃晃地站不穩。
而後,旁邊的高腳杯塔瞬間坍塌。
高塔近在咫尺,白清羽連反應的機會都沒就被劈裏啪啦的杯子打倒在地。
紅酒灑在她的身上,酒杯的碎片嵌入她的身體。
紅色的液體自腦袋上流下,一時間都分不清是紅酒還是鮮血。
賀墨琛眸色加深,裏麵似有情緒醞釀,剛要上前將她扶起,就聽到白薇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
“對不起,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嗚嗚”
梨花帶雨的模樣,瞬間引起賀墨琛的注意。
沒多猶豫,他直接拋下渾身傷痕白清羽轉身將白薇抱在懷裏。
“乖薇薇,不是你的錯,乖,別哭。”
白清羽躺在一片血泊之中,碎片嵌入她的體內,酒精滲入傷口的疼痛甚至比不得心痛的半分。
眼前突然陷入黑暗,一陣天旋地轉,白清羽倒在滿地的玻璃碎片中,無人問津。